花開得如火如荼。
院子角落還有一方小小的水池,裡面有幾顆蓮花嫋嫋婷婷,微風拂過,浮在水面的莖葉便輕輕搖動,恰似少女的嬌羞和嫋娜。偶爾還有許多蝴蝶和蜻蜓飛過,一派生機勃勃,叫人看了便心曠神怡。
藍輈到底還是小孩子,天兒又熱,晌午又玩的狠了,這會兒睡得難免沉些,展鶴去瞧了好幾回都沒醒,便巴巴兒跑來找展鴒和席桐。
“怎麼不去陪你母親?”展鴒問道。
“有幾個夫人來說話,我問了好就出來了。”展鶴道,這一家三口又湊在一處寫字、畫地圖。
“怎麼不去找你堂兄玩?”席桐忽然問了句。他總覺得那個孩子過來的動機不純。或者更嚴格來說,應該是那一家人來的動機都不純。
展鶴寫大字的動作頓了頓,大眼睛忽閃幾下,很有些沮喪的道:“我覺得堂兄不大喜歡我。”
以前他們應該是見過的,可到底年紀小,而且也一年半多不見了,記憶早已淡了,只是隱約還有個模糊的影子,談不上什麼感情。
展鶴本來與弟弟相處甚歡之後大受鼓舞,也挺想拉著堂兄一處玩耍的,奈何話都沒說幾句,他就敏銳的覺察到對方看向自己時,眼底飛速閃過的冷漠和敵意。
或許沒有明確的說出來,但他非常肯定這個哥哥並不喜歡自己。
只是他有些不大明白,這份莫名其妙的敵意究竟從何而來?
“不喜歡咱們就不跟他玩,”席桐平靜道,“你不是有自己的親弟弟了麼?”
什麼哥哥弟弟的,又不是稀罕物,處得來就處,處不來也沒必要巴巴的拿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圖什麼呢?
“可輈兒還不會說話!”一說到這個,展鶴就有點著急,“他只會啊啊啊,好累哦……”
兩個人湊在一塊玩的時候倒沒什麼,可一旦想要說說話,真是讓人頭疼!那連牙齒都沒有幾顆的小弟弟,只是唔哩哇啦一通亂叫,口水嘀嗒,渾身都憋紅了,也表達不明白意思。
唉,還是哥哥姐姐更好,至少大家交流無障礙!
展鴒和席桐都給他逗笑了,隱隱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誰都是這麼小的時候長起來的,你是哥哥呢,總得耐心等幾年。”
“啊?”展鶴一聽,更沮喪了,“還要幾年啊!”
他以為幾天、幾個月就行了呢。小孩子為什麼說話這麼慢?就不能剛出生就會說話嗎?
“對啊,”展鴒忍笑,“誰叫你生的早呢?當哥哥的,可不就得等著嗎?”
“唉,”展鶴聞言忽然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唏噓道,“當哥哥,真不容易呀。”
突然覺得哥哥姐姐好辛苦呀!
兩個大人就都笑翻了。
下午藍夫人又派人給他們送了本地特色點心,什麼藕粉糖糕,菱角酥、荷花酥的,都十分小巧精緻,顏色也粉嫩可愛,叫人愛不釋手。
展鴒嚐了幾口,點頭道:“果然十分清甜,比起北方典型的粗獷豪爽更多幾分細膩悠長,我竟不敢獻醜了。”
席桐不以為意,“各有所長罷了,你又何苦妄自菲薄?我偏愛吃你做的,旁人誰的手藝都不好。”
展鴒聽得心滿意足,“這邊的飯食大多偏甜,這幾天才來還行,只怕過兩天咱們就要膩味了。也多虧藍夫人想的周到,這院子的耳房裡竟專門收拾了一間小廚房出來,回頭咱們自己點了銀子,叫荷花出去採買食材,想吃什麼咱們自己做,也不必興師動眾的求爺爺告奶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