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小刀又跟只落湯雞似的回來了,“還沒回呢,只說前頭也沒信兒。”
張遠思索片刻,果斷道:“且先叫人刊刻了畫像,也將那些人物特徵刻上,儘快張貼出去。”
陳淼走之前就許他便宜行事,如今兩邊隔得遠,還不一定什麼時候能接的上頭,且先幹著吧!
萬能的跑腿兒小刀也顧不上烘乾衣裳,當下將那兩張畫像寶貝似的用油紙裡三層外三層包好了,揣在懷中出門去。
“張爺!”原先畫像的那文士急了,忙不迭上前,還試圖為自己最後掙一把,指著展鴒和席桐義憤填膺道,“他們兩個說的這些簡直就是無稽之談,小的早年曾得過京師第一仵作幾日指點,如何會錯!”
幾日指點就這麼牛氣,若是真給人帶在身邊教了幾年,那可真得扶搖直上九萬里了。
張遠這些日子著實跟火燒眉毛似的,嘴上都生憋出來幾個大泡,此刻也實在懶得跟他弄這些沒用的,當下只當沒聽到的,又對展鴒和席桐道:“天色已晚,風雨漸大,且大人不一定什麼時候回來,回來後必然想第一時間見你們的,萬一有什麼後續,若兩頭跑反而耽擱時間,不如且在府衙歇息幾日。”
展鴒和席桐本就是做好了準備出來的,換洗衣裳都帶了幾套,當即應下。
天雖然幾乎黑透了,可其實時間還早,大家都去換了乾淨衣裳,擦了頭髮,又喝了廚房裡送來的薑湯,略緩了緩神,這才坐下來準備討論案情。
這薑湯可真是原汁原味,差不多就是白水裡扔了幾頭姜,硬煮出來的,一碰嘴唇就跟著了似的火辣辣的。且一粒糖都沒加,更別提什麼紅棗枸杞的,大老遠聞著那股濃烈的姜味兒……就差當場放倒兩個人了。
展鴒和席桐這兩個早就被養叼了嘴巴的直皺眉,看向那兩碗薑湯的表情就跟看毒藥差不多。
嗨,也不是,至少毒藥還能給人來個痛快的……
“辛苦你們了,這裡的薑湯遠不如一家客棧的可口,”趙戈到底心細,親自帶人抱了幾床新被子來,“這幾日天潮,府衙後頭也沒什麼新人過來,一時間竟找不出幾床不潮的被子來,才剛我叫渾家臨時生火烘了幾床,都是才做的,還沒蓋過哩!你們莫要嫌棄。”
他這是將自家的新鋪蓋拿過來了。
席桐忙過去接了,展鴒也跟著道謝,“哪裡就嫌棄了,在外頭露宿荒野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如今這樣已經很好了。倒是賺了你們的被子,叫我們好生過意不去。”
再說了,他們可還帶了睡袋呢,防風布薄羽絨的,小小一條,正適合這種略帶涼意的天氣用。只是這會兒人家想得這麼周道,他們倒是不好說出口了。
張遠就有些不好意思,同樣的事,趙戈想到了,自己卻渾然不覺,真是粗心極了。
眾人收拾屋子的當兒,展鴒就笑著問了趙戈的家人,之前他成親的時候,他們兩個還去吃了喜酒吶。
那小子挺得意的撓了撓頭,“再過三個月,我也就當爹啦!”
展鴒和席桐一聽,都跟著道喜,說到時候必然要送份大禮。這小子倒是挺能幹,這才幾個月啊,竟就要當爹了?
不過等會兒,三個月……差不多就是中秋啊,他們是不是在海邊吃螃蟹?
嗯……且先備著禮物吧!
更改行程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反正無論如何,今年誰也甭想阻止他們去海邊吃螃蟹蛤蜊蝦爬子!
如今交通不便,保鮮手段有限,根據趙老三口述,每年都有無數海鮮被人棄之如敝履!作為土生土長24k純種花家公民,他們必須得為節約和充分利用食材發揮自己的一份力量,絕不能允許這樣暴殄天物的事情再次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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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冒雨跑了半日,又來不及換衣裳,只略烤了烤就去停屍房做事,這會兒端的又餓又累,張遠就請衙門裡的廚娘下了幾碗面過來。
“也不知你們有沒有胃口,這面雖比不得你親自做的,好在滋味醇厚,倒些粗熱熱的吃一碗,倒也不錯。”
不多時,果然有人送了個大托盤進來,上頭擺著四個粗陶大碗,裡頭放著些淡黃色的豆麵條,湯汁裡零星撒著點泡菜、豆乾、青菜之流,香氣撲鼻,瞧著也十分賞心悅目。
趙戈幫著端下來,搓了搓手笑道:“這裡頭的泡菜還是從你們一家客棧裡買的呢!”
四人雖是吃飯,可因心理素質過硬,一邊吃一邊繼續探討案情。
展鴒和席桐這才得知,那陳年大案涉及十多條人命,每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