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子,雙眼微眯,不住回味著方才那言語難以形容的絕妙口感,“妙,妙啊!”
嗨,若非幾代人都在藍家侍候,待日後告老,他竟也想在這長長久久的住下去啦!
他暗自唏噓一回,又問道:“姑娘,這同素日老夫所見的冰碗子相去甚遠,卻叫個甚?”
“冰,咳咳,雪糕!”展鴒剛要習慣性的回答冰淇淋,可又轉念一想,自己的馬如今就叫這個名兒吶,便又改口叫雪糕。
“雪糕?嗯,好名字!”郭先生先念了一回,含笑點頭,“沁涼似雪,細膩如膏,果然不負其名。”
展鴒和席桐就笑,到底是文化人,一說就說著了。
紀大夫腆著臉道:“這點如何夠吃?”
“再多可不敢啦,”展鴒笑道,“這玩意兒涼的很,如今又不大熱,不過嚐個意思罷了,吃多了該鬧肚子。”
說完又看他,當眾點名道:“尤其是您吶,體瘦的倒罷了,您如今有了點年紀,且得注意著吶。”
話音未落,旁邊“體瘦”的郭先生就驕傲的挺起胸膛,紀大夫微微漲紅了胖乎乎的老臉,重重哼了聲!
有啥了不起的?!
不就是瘦麼,想當年,想當年我也瘦得很吶!
端午當日, 客棧裡頭有家的都回去過節, 沒家的留下一處熱鬧。
本來藍管家該是送到了禮就往回走的, 哪知一朝託大,陰差陽錯醉倒耽擱了,轉眼便是端午, 走也不是, 不走也不是。展鴒不忍心叫他們一行人在路上過節, 便強留下了。
他家世代為藍家效力,自己又是跟藍源自小一處長起來的, 情分非比尋常。這些年忙裡忙外盡心盡力,內外人只把他當半個主子,便是藍源夫婦對他亦是禮遇有加。如今因故停留, 回去說一說倒也沒什麼要緊的, 故而略一推辭便應了。
藍家一行人留下,客棧人一多, 越發的熱鬧了。
端午節該是賽龍舟的,不過北地水少,便跑不得。孫木匠提前紮了數盞龍舟花燈掛在外頭, 夜裡點起來,明晃晃亮晶晶, 造型優美, 十分好看。尤其一陣風吹來, 那些花燈便晃悠悠的動,恰似龍舟行於水面, 甚是美麗。
李慧臨走前還送了眾人五色繩索編成的結子,如今都系在手腕上。唐氏也繡了好些五毒香囊,裡頭裝上曬乾的艾草,大家也都佩戴了,節日氣氛登時湧現出來。
入夜之後,眾人先出去賞了一回燈,又放了焰火,開開心心的吃了粽子,歡聲笑語不斷。
尤其是那龍舟彩燈,郭先生頗為讚賞,誇了又誇,只將孫木匠那等憨厚人臊的滿臉通紅,搓著兩隻粗糙的大手道當不得。
他不過鄉間野人,聽說這位原先可是能見著皇上的官老爺哩,叫人家誇一句,那可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郭先生賞了一回燈,又頗有些遺憾的道:“該做些燈謎來猜。”
展鴒和席桐只當沒聽見,轉頭就推銷他們的撲克去了。
大好的日子,誰跟你猜燈謎?!找你的老基友去吧!
上回展鴒提了之後,席桐果然花了一天做了兩幅撲克牌,也沒弄什麼jqk的,只標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正乾坤和四樣花色,倒也很是好看。向眾人說了一回規矩,又帶著試著玩了幾把,本就不是多麼難的,眾人就差不多上手了,說說笑笑,十分熱鬧。
郭先生也耍了一回,笑道:“倒也有些意思,回頭不如將那花牌、骨牌一併取來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