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葉的清香進一步提升了米的香氣,晶瑩剔透的,越發叫人愛不釋手了。
紀大夫轉了個尖兒咬了口,露出來裡頭暗紅色的豆沙,又香又甜,細的流沙也似,沒有一丁點兒的渣滓。他美滋滋的點頭,“挺好!”
正說著,一股若有似無的肉香從旁邊飄了過來,紀大夫外頭一看,登時了不得:郭先生一抓竟就抓了個排骨的!
肉!
憑什麼呀?都是頭一回吃,憑什麼自己只能吃豆子,那廝就能吃肉?
瞧那排骨,肥的地方都透亮兒了,瘦的地方呈現出一種誘人的醬紅色,顯然被醃製的狠了,估計連骨頭都入了味。
郭先生挺高興,美滋滋的吃了小半個,就覺得靠近排骨肉的糯米都被滲透了,一點兒也不寡淡,煮的嬌滴滴爛乎乎,有鹹有甜,那香的咧!
熊熊妒火在紀大夫胸中燃燒,待要再去挑吧,又捨不得這豆沙的。雖不是肉,可甜絲絲的,卻是另一種醉人風情,叫人連丟下的想法都起不來。
沒奈何,只好三口兩口吞下去一個,再去扒拉。
展鴒看著就笑,“紀大夫,別看著個頭小,這東西吃多了不消化,一回吃三個就頂了天。”
這也算是她的惡趣味,今天的粽子都一個樣兒,吃到什麼全憑運氣。大家顯然都很買賬,嘻嘻哈哈挑的起勁,你看看我是什麼餡兒,我瞅瞅你又抓了個甚,有說有笑的,果然是過節的樣子。
紀大夫頭也不抬,忙著翻找。
旁邊的郭先生就慢條斯理的吃,特別有優越感的看他掙扎。
找了半天,紀大夫總算下定決心,拆開了第二個,結果一口咬下去……紅棗的?!
他不信邪,三口兩口吞了,又吃第三個……蛋黃的!
天要亡我!
這會兒郭先生才開始剝第二個,是黑白米的,因沒有餡兒,就顯得特別香,他也吃的興高采烈,還不讓擠兌那張苦哈哈的老臉,“放棄吧,你就是個吃素的命啊!”
眾人齊齊大笑。
到底展鶴小朋友心善,過去很是不解的問道:“為何不用刀子切開,或許就有別人想吃豆沙和蛋黃還找不到呢,到時候大家交換就是了。”
方才他就跟唐氏他們都是這麼幹的,大家一個粽子切成四塊,相互交換,如今也沒覺得撐,可六個味道都嘗過了。
紀大夫:“……!!”
是啊,他怎麼就忘了這茬兒?
眾人忍俊不禁,看過來的眼神中充滿了同情。
展鴒笑了一回,見席桐還沒來,就抓著才剛進來的鐵柱道:“瞧見你們二掌櫃的了麼?”
“還在屋裡弄酒哩!”鐵柱道,“才剛我去叫來著,說是一會兒就來。”
頓了頓又有些垂涎的問:“掌櫃的,這幾日酒香越發濃烈了,不光兄弟們日思夜想,就是過往的客人也都問呢。”他活了這麼大,還從未聞過這樣濃烈的香氣!
前些日子城中鐵匠總算將席桐訂的蒸餾器送了來,兩個人鼓搗了好幾天,又修改了幾回,如今已是好了。
“這得問你們二掌櫃的,你先吃去吧,我去瞧瞧。”展鴒抓了幾個粽子,用小竹筐盛了,出門又迎面碰上大寶喊來的孫木匠和桃花爺孫倆,“瞧這滿身木屑的,辛苦了,快進去歇歇。”
這些日子孫木匠和桃花為了她嫁妝裡的傢俱都忙的了不得,根本叫不出來,連一日三餐都是展鴒派人送過去的。也就是前兒剛做好了一張躺椅,幾個櫃子也都上了漆晾著,倒是略有些空,好歹叫大寶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