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初冬,非常的無可挑剔。
現在前頭這一大片就開的轟轟烈烈,大多是火一般的深紅,還有不少粉紅和黃、白,大的足有碗口那麼大,看著就叫人身心舒暢。
花開的多了,自然就引來蜜蜂。原本展鴒還想自己養蜂釀蜜的,可後來才覺得不現實。
一家客棧每日人來人往的,若有蜜蜂頻繁飛舞總是危險,也只得作罷。
好在上個月她從行腳商人趙老三那裡打聽到了一個可靠的養蜂人,買了一回蜂蜜,覺得味兒不錯,已經決定往後都從他那裡買了。
兩個人各自掰開一個粽子,見一個是蛋黃的,一個是八寶的,就左手遞右手,默契的交換了下。
“進度如何?”展鴒問道。
他們兩個和客棧的人都不會釀酒,且其實也沒必要,就從外頭買了現成的低度白酒蒸餾提純。
席桐把嘴裡的粽子嚥下去,又喝了口水,這才道:“約莫著能有二十來度的樣子,退熱是夠了,傷口消毒還差得遠呢。”
“慢慢來,畢竟誰也沒有經驗,弄到這兒已經很不容易了。”展鴒道。
席桐點點頭,又道:“這幾天我一直在琢磨,莫說後期能消毒的,便是這些數次提純後的高濃度白酒,應該如何處理。”
展鴒瞧了他一眼,聞弦知意,“你想交給朝廷?”
席桐嗯了聲,慢慢說出自己的想法,“現在這個時代根本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高度白酒,就這幾天咱們弄出來的這一批便是各中佼佼,更別提後頭的四五十度的烈酒,一旦正式問世,必然引起鬨搶。醉酒?醉死?或是酒後發瘋?還有那消毒酒精是可燃的,難保不被有心人利用,只靠咱們的力量,根本控制不住局面,一旦發生什麼事故,你我便是罪魁禍首、眾矢之的。”
雖然他們的本意是要做消毒和救命的東西,可外頭那些好酒之人肯定忍不住會去喝的!
在不久的將來,這些即將上市的烈酒便好似撲入羊群的老虎,所向披靡,根本沒有任何一種現存的酒能與之抗衡,一家獨大是可預見的必然。
隨之而來的有滾滾洪利,自然也有巨大的風險,對絕大部分人而言,或許那鉅額財富可以讓他們甘願冒險一試,但對展鴒和席桐來說,這絕不是他們想要的。
展鴒點點頭,“你想的很周到。”
一家客棧和展仙姑什麼的,本就陰差陽錯的太過出挑了些,若是再來個什麼橫空出世的烈酒,未免成了出頭鳥,難保某些人不會為了奪利鋌而走險。
上輩子他們各處衝鋒陷陣,出的風頭也夠了,現在只想安安穩穩的做個富家翁。
“聽說如今聖人還算賢明,即便充公,想來也少不了咱們的好處。”展鴒笑道:“找個機會拜會下諸大人吧,還得再去趟清宵觀。”
席桐點頭,“應該的。這蒸餾器本就是他們的功勞。”
諸清懷為人公正嚴明,可以說正是他的做派才促使席桐下定決心,不然若是換了別的假公濟私的人,估計他得再好好合計合計。
如今他們都算作黃泉州百姓,這份兒功勞自然也有諸清懷的一份兒,於公於私,他都會盡心竭力。
兩人主意已定,當下決定明日一早就去清宵觀走一趟。
最近他們都忙得很,可巧現下不冷不熱,風景如畫,去山上轉轉也當郊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