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細細的看那些珍珠,果然有兩顆上頭赫然帶了凹陷的牙印,還有的明顯被人用力在什麼粗糲的表面劃過,幾道深深的溝壑觸目驚心。
珍珠求得便是無暇,如此做法,這幾顆珠子基本上就毀了。
好好的一個大小夥子,此刻卻氣的雙眼通紅,渾身發抖,兩隻眼睛裡漸漸泛了水光。
二十兩銀子對他們姐弟倆而言,當真是一筆鉅款。早知如此,還不如當日就賣給那商人。
青蓮上前拉著弟弟的手,一下下的摸著他的腦袋,也是跟著難受,可是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類似的事情他們遭遇過不止一回了,雖然都沒有這麼嚴重,可是過往的經驗告訴他們,這氣受了也是白受,沒有人會跳出來為他們鳴不平。
“他怎麼那麼壞?”在展鶴短暫的幾年人生中,好像除了那個差點把自己殺死的小妾之外,還從未見過這樣壞的人。
展鴒一張臉黑的嚇人,二話不說,先叫荷花去將帶的酒精拿過來,又洗淨了手,要親自替青魚處理傷口。
“天氣炎熱,你這上面又是沙又是汗的,得趕緊處理乾淨了,不然回頭發炎就壞了。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忍。”
她的手剛剛洗過,還帶著泡水之後特有的清涼溼潤,湊近了之後,身上淡淡的不知名香氣也如同實質縈繞在青魚身邊,直將他嚇得跳了起來。
青蓮也跟著道:“使不得,使不得!我們自己來就成。”
青魚更是鬧了張大紅臉,身上呼哧呼哧的冒著熱氣,整個人幾乎都要被煮熟了。
活了這麼大年紀,他何曾跟自家姐姐之外的女子這般親近?對方那樣美麗,又是那樣溫柔,還香噴噴的,對他們總是和顏悅色,如同天上仙女,只是稍微湊近了,他都覺得自己這樣是一種褻瀆。
展鴒都給他氣笑了,手上一使勁,直接把人硬掰過來,“大小夥子墨跡什麼?來來來,姐姐趕緊給你弄完了,咱們找他們說理去!”
姐姐?
青蓮和青魚姐弟兩個不由得對視一眼,都有些驚訝和受寵若驚。
他們這種身份,怎麼配當人家的弟妹?
“您真是說笑了,”青蓮慌忙道,不過她更擔心的還是另一件事,“左右就是我們命不好,這樣的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您又何苦強出頭?擾了節日雅興。”
“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展鴒抬手將一個蘸飽了酒精的棉球按在青魚傷口上,疼的小夥子臉都扭曲了,可還是死死咬住牙關,不敢發出一聲來,生怕叫人看輕了。
“所謂的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不過是對那些知曉事理的明白人說的。可對這種蹬鼻子上臉的,你越是忍讓,他越是囂張,又哪來什麼公道可言。”
“你們也不必怕,那娘兩個難道在大家面前還是什麼得臉的不成?”
“可是……”青蓮還是有些猶豫。那娘倆確實不得臉,可是他們姐弟倆更沒有什麼體面可言!不然也不至於忍氣吞聲這麼多年。
席桐看出他們的顧慮,只是淡淡道:“不必多言,你們姐姐自有妙招。”
展鴒垂著眼睛,麻利的為青魚處理傷口,面沉如水。
他們兩個本就決定最近兩天採取行動,只是原本計劃的是在明後天,好歹讓這個村子裡的村民過完了節。誰知卻又縱的出了這種事……
既如此,索性大家都別安生過節了!
中秋節乃除了春節之外的頭一號節日,這漁村又小,故而村民都會在白日聚在村中那處專門應對大事大節的空地上集會玩耍,到了夜裡鬧一場,次日八月十六才分開自家,各自過節。
他們便要去那會場……砸場子!
不過砸場子也是有講究的,如果直接氣勢洶洶的去,他們人數不佔優勢,即便有理,村裡這百十號人也必然會瞬間團結起來,一致對外。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展仙姑”的名頭就顯得格外好使。
來之前,展鴒和席桐就本著有備無患的心理,足足的準備了一箱子符紙等。這還不算,另有一套褚錦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特意找人訂做的一套什麼仙姑道袍……
褚錦是這個時代少有的意識超前的姑娘,小腦瓜裡的想法也總是很天馬行空,這一點很好的體現在了她替展鴒訂做的這套衣裳上。
也不是什麼正經道服,據說是她親自選了料子,親自畫了圖紙,做好之後十分飄飄欲仙。內外兩層,裡頭是素紋暗花綢子,用金銀線夾雜著繡了仙鶴祥雲的紋樣。外頭是好幾層白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