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痛快人打交道就是舒服,既如此,展鴒也不強迫,便跟著笑道:“嫂子痛快,我也不行那小家子氣了,不過過兩日我做了月餅,一定給你們送來些嚐嚐,你們也千萬莫要推辭。”
“不推辭,不推辭!”王嫂子歡喜極了,“這幾日都聽說了,你們家裡是開大酒樓的,手藝好著哩,我們盼都盼不來,哪裡有往外推的道理?”
這兩天好些人去他們院子裡做客,人家回回不落空,次次擺出精緻點心來,香的甚麼似的,但凡吃過的沒有一個不滿口誇讚,便是家來了還要三番幾次的說呢!
說也奇怪,都是人,都有兩隻手,咋人家就能做出那麼好吃的東西,她們就不成呢?
兩個女眷說笑,席桐自己任勞任怨的在後面搬著筐摘菜,沉默著勞動。
王嫂子拿眼尾掃了幾下,就衝展鴒曖昧的笑,“到底是年輕夫妻,又是個體貼人,竟也肯做這樣的活計。”
他們平日裡見的男人大都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的端著架子,眼睛一定要看到天上去,寧肯坐著發呆也不愛做家務,又哪裡肯陪著女人們做這些細小瑣碎的事?
展鴒就笑,大大方方的點頭,“他待我確實很好。”
王嫂子難得見到這樣不避諱的小媳婦,不免有些驚訝,後頭席桐聽了也是嘴角高高翹起,卻還是沒事兒人似的,也不做聲,只是手下越發利落了。
“嘖嘖,真叫人眼饞,”王嫂子又熟練地說了自家男人幾句,“難得這樣俊的小夥子,哎,別怪嫂子說話直,你們年紀輕,不曉得厲害,也別光做耍,還是趁早要個孩子是正經。你們都這樣好看,又高高大大又白嫩,生的娃娃也必然好看的緊……”
展鴒差點笑出聲來。
還真是同一個世界,同樣的大娘們。哦,不對,哪怕現在已經不是同一個世界了,可大多數已婚人士還都抱著同樣的理念。
展鴒正憋笑,席桐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後面趕了上來,冷不防一本正經的來了句,“正努力呢。”
王嫂子先是一怔,繼而噗嗤一聲,拍著大腿笑開了。
展鴒到底是給他說的有點不好意思,甩了個白眼球過去,不過心裡也是有點小期待的。
王嫂子痛痛快快笑了一回,又以一種已婚婦女特有的火熱眼神盯著席桐高大健美的背影看了許多眼,這才碰了碰展鴒,“好丫頭,聽著了麼,也不能光男人家努力,咱們女人家也得抓緊,剃頭挑子哪兒能一頭熱呢!”
“她也挺熱。”席桐又說話了,語氣語調中都透著愉悅。
他們夫妻兩個對王嫂子印象都不錯,相處起來也自在,很有點兒像那種熱心大姐的感覺,所以說話也很隨意。
王嫂子笑得不行,又衝展鴒擠眉弄眼的,後者實在繃不住了,順手抓了個茄子砸過去。席桐就跟背後長了眼睛似的,輕輕鬆鬆一抬胳膊,反手就把茄子穩穩抓住,然後熟練地放到小筐裡。
三個人說說笑笑,不多時就摘了滿滿大一筐菜,不光有做涼皮需要的胡瓜,還有許多紫紅油亮的大茄子等。
胡瓜涼拌特別清心解暑,茄子紅燒、油燜都特別好,弄的軟軟的,放點幹辣椒還很下飯呢!
摘完了菜,王嫂子又熱情的邀請他們進屋裡坐著喝水。
因才剛說起孩子的話,王嫂子不免又提起自家兩個兒子,雖然嘴上是抱怨沒出息之類的話語,可語氣和表情都無一不說明其實她還是很驕傲的。
展鴒就順著誇了兩句,又順勢提起他們之前來時碰見的那個小胖子,“……那婦人我們前幾日倒是偶然遠遠的見過兩回,只是沒說過話,今兒倒是都嚇了一跳,也不知那孩子怎麼樣了?怎麼又聽他口口聲聲說什麼英雄的,莫非中間還有什麼故事?”
“哪兒有什麼故事!”他們本是以為那小胖子是不是烈士遺孤之類的身份,誰知王嫂子一聽就知道他們說的是誰,當即很不屑的撇了撇嘴,“不過是孃兒倆自欺欺人罷了。也是你們運氣好,沒給他蹭著,不然還有一場官司好打!”
展鴒和席桐對視一眼,都……有點八卦,便又接著氣氛多問了兩句。
王嫂子本就健談,且此事多年來也不是什麼秘密,當下毫不遲疑的說了。
“說起來,那孃兒倆本也是個苦命人,奈何太不尊重了些,見天的作妖,那孩子都十歲了還不做正經事,時候久了,鄉親們原本的情分也都消磨乾淨,也顧不上了……”
原來那小胖子的爹原本同村中其他百姓一樣是出海打魚的漁夫,可出海打魚這種事,本就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