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這牛脾氣哪兒來的?
席桐都給氣笑了,拍著長子的屁股道:“去,你去跟孫爺爺說說,叫他再刻一套一樣的。”
又不是多麼麻煩的物件,他們也不是馬上走,愁什麼?
小泡兒一聽,眼睛都亮了,當即麻溜兒的送上彩虹屁,“爹,你真聰明!”
說完就一溜煙兒往外院去了,一邊跑還一邊興沖沖的喊,“孫爺爺,孫爺爺……”
目送這小炮彈飛快的消失在院門外,夫妻兩個對視一眼,笑著搖頭,“這傻孩子。”
心眼兒夠使得麼?真有點兒愁人啊。
展鴒又有點感慨,“時光飛逝,歲月如梭啊,轉眼孩子們都到了開展交際的時候了,咱們也老了。”
席桐看她的眼神說不出的古怪,“你不是被誰魂穿了吧?”
這種傷春悲秋的範兒,明顯不是他們的來頭啊。
展鴒難得有一天細膩多情一回,誰知眨眼功夫就被自家枕邊人打臉,直接就給氣樂了,抬手給了他一手肘,“去你的!”
既然兒子說到送禮,夫妻兩個不免又討論一回人際。
前兩個月,賀衍奉旨進京的時候,他們幾家就有過一段密集通訊的日子,那幾只信鴿都累瘦了,所以對眼下的情況並不感到意外。
褚清懷如今算是正經熬出來了,江西布政使,妥妥兒一方大員,再也沒人敢拿他膝下只有一個女兒的事兒做痛腳。職位高了,權力大了,訊息自然更加敏銳,他之前就大膽推測,說這回賀衍進京十有八九是要升官的。
這麼多年了,郭家被打壓的夠狠了,也該到了起復的時候。
可惜郭家分支不多、子嗣不豐,最要命的是沒什麼出息的,好不容易有個郭冰,還長歪了……
饒是郭先生再如何仰天長嘆也無濟於事,琢磨著大概就是他們郭家的氣數盡了,老天不賞飯吃,誰也沒法子。
好在郭家後繼無人,他女婿賀衍為人很是不錯,倒像是個正經做事的。且那賀茗也是個小才子,十五歲的他也是秀才公了。若能好生扶持,未必不是一條生路。
說起這幾個孩子,展鴒和席桐也挺唏噓,家庭環境對一個人的成長影響太大了!
哪怕這幾個大家族再如何起起伏伏,到底底蘊還在,而他們的後代一出生,就自然而然的享受到了各種便利,眼界見識、心胸氣度,自然不凡。有了先天跳板,但凡他們知道努力,總能比一般人更容易成才。
所以,如今他們有了兒子,自然不敢不努力。
兩人又說起送禮的事。
這幾年他們跟賀衍一家往來密切,逢年過節都有厚禮,有空也會時常來往,這一次去,他們勢必會被留在賀家住的。
這裡得有點兒眼紅的提一句,賀家清貴,歷朝歷代都不大主動靠攏權勢中心,但當權者從來不敢輕視。
開玩笑,所謂口誅筆伐,便是這些書生了!
而賀家乃是北方望族,誰敢輕視?不怕日後留名青史時,留下的是惡名、罵名嗎?
而在這樣的大背景下,賀家多得是一字千金、一畫千金的名士,這麼多代積攢下來,所以……很有錢!非常有錢!
展鴒和席桐去過褚家、藍家,也從郭先生口中聽過他對兒時本家情形的描述,但當他們出於好奇,隨口問起賀家時,老頭兒沒正面回答,只是丟了個哼。
而已經跟展鴒關係很好的藍夫人就比較直接了,當下非常惶恐且謙虛的道:“賀家底蘊深厚,我們怎敢望其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