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不得不以色事人的不幸女子。承蒙各位的理解,今日鋪子內所有的布料都半價優惠,請各位不用客氣。」
連五說完這些,嚴玉闕感覺到他的視線似乎穿過人堆落在了自己的臉上,似乎還有些挑釁地微揚了一下下巴。
本是一場讓連五身敗名裂的戲碼,結果硬生生地被他扳轉成了對他有利的局勢,就連臉上的那道傷痕都成了他用來博取同情的籌碼,嚴玉闕完全低估了連五這個人,以為他這樣的人到了連玉樓身邊,改名換姓,一定不齒自己的過去,而一旦被揭露出來,定然會羞愧難耐以致無地自容,卻不曾想連五除了初始的驚訝之外,根本不當一回事。
賤人……
不愧是從那種地方出來的卑賤之人,果然不知羞恥為何物,因而也才能和連玉樓蛇鼠一窩、狼狽為奸!
而剛才還鄙夷嫌棄的路人以及店鋪裡的商客,大多都改變了原先的態度,還有老人語重心長地安慰連五,讓他不要在意過去,現在好好做人就行了,連五則表現出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連連點頭感謝。
那幾個被自己派去搗亂的人,一見情況不對,甚至連再說下去的機會都沒有,趁著周圍的人一窩蜂湧進布莊去挑選布料的時候,混在人群裡悄悄溜了。
嚴玉闕越發看不下去了,心裡窩著火轉身走了。
連五見嚴玉闕離開,吩咐店裡的夥計好好招呼客人,然後走下臺階鑽進轎子中。
「我看著樊重那傢伙啊……比你還著急。」
沒想到轎子中原就已經坐了一個人了,只不過足夠寬敞,而兩人身材也不偉岸,連五逕直往他身邊一坐,倒也不嫌擁擠。
「他啊,就是這樣子,最聽不得別人拿過去的事情指指戳戳的,你別看他老實兮兮的好欺負,我要不出聲,他估計能把那幾個人揍到後半生直接躺榻上度過。」雖是抱怨,但連五臉上漾滿了滿足與幸福。
劉琦卻是一臉不屑,「是啊,護主都護到床上了,麻煩你們晚上輕點聲行不?我在隔壁都被吵得睡不著哎。」
連五的臉唰得一下紅了,拿手裡的摺扇敲了一下劉琦腦袋,「皮癢了是不是?我放下自己的生意過來幫你,你不謝我也就罷了,現在還嫌棄我煩了?好啊,明兒我就帶著樊重回江寧,剩下的爛事你自己一個人解決。」
劉琦忙腆下臉說好話,「好連二,好哥哥,你對我最好了,從不像連三那樣欺壓我,我哪裡是嫌棄你?我巴不得你在這裡多住一段時間陪陪我呢?」
被叫做連二的連五嘆了一口氣,伸手在劉琦臉上摸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讓你再這麼做下去,我總想著應該阻止你,但看你這麼執著的模樣,我知道就算阻止了你也不會聽的,但我又不忍心,你要是真成了,那自然是好,也算是幫咱們爺出了一口氣,但萬一要是你和他一起玉石俱焚……」
劉琦抬手覆上連二的手,輕輕握住,「別擔心,就算玉石俱焚……我也願意……」然後伸出手去撫上連二臉上那道疤痕,「這道東西是畫在你臉上的,所以你感覺不到,但它卻是刻在我心裡的,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我,那個人當初是如何殘忍地折磨我、羞辱我的……所以,哪怕玉石俱焚,只要能拖他陪我一起入火坑,燒死我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