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玉闕揹著手走到那小廝身邊,「哦?既然不關你的事,那關誰的事?」
那小廝就跪在地上,身子篩糠那樣簌簌發抖,「不、不知道……啊啊啊!」
手指驀地被嚴玉闕踩住,那小廝發出一聲痛叫,「爺,饒了小的吧……」
嚴玉闕腳踩著他的手指,還左右碾了一碾,雖不至拶指之刑那般殘酷,但嚴玉闕是下了力道的,何況十指連心,這樣也讓他疼得不輕。
見他不肯說,嚴玉闕便道:「最好是真的不知道,否則,我想要人開口的時候,倒還真沒遇到不肯開的,你要不要試試看我的耐心?」
眼見著那手指根部都發紅變紫了,小廝想從他靴子底下將手抽出來,反而換來嚴玉闕更大的力氣,就聽到嚴玉闕道:「嚴安,去廚房取把刀子來,記得要鈍的那種,越鈍越好……」然後踩著他手的腳是挪了開來,嚴玉闕也蹲下身來,執起那被踩得通紅的手指左右端詳,「待會呢,我們就拿你這手指試試刀子,看看削一根手指要多久,削上十根又得花多久……」
小廝的年紀並不大,被嚴玉闕這麼一說,急得一下就哭了出來,再次給嚴玉闕連連磕頭,「爺,我都說,你不要割我的手指,我們一家十幾口就靠著我在外頭做事養活,我若不能幹活了,他們就只能等死了。」
嚴玉闕將手一鬆,起身退回到桌邊坐了下來,「那你還不趕緊說!?」
「是,是……」
於是小廝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全盤托出。
事情要從三年前開始說起,那個時候嚴玉闕剛被突發瘋病的青樓女子所傷,大夫開了藥方,而這個小廝就被派到廚房專門給嚴玉闕抓藥煎藥。
小廝家裡窮苦,父親早年因病過世,母親身體不好,上頭有兩個不幹正經事整天只知道遊手好閒吃喝嫖賭的哥哥,下面還有一雙弟妹等著吃飯。就靠他在嚴家做事的這點微薄收入,根本不夠家用,而那兩個哥哥因為缺錢便把主意打到了弟妹身上,說是城裡有戶人家要收弟妹當義子義女,送過去不僅能得一筆銀兩,弟妹也能過上好日子。
但小廝知道,那戶人家根本不是什麼好人家,主人有豢養變童的嗜好,就著收養的名義,實際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獸慾,他自然不會答應兩個兄長把弟弟妹妹送入火坑,但又沒辦法賺取更多的家用,在走投無路的時候他想到了嚴玉闕用來抓藥的銀兩。
雖然嚴家和藥鋪是月結的,銀兩不會從他手裡經過,但是他和掌櫃商量了,將嚴玉闕藥方裡的名貴藥材換成次等的,這樣相差出來的銀兩他和藥鋪二一七分,他不說,藥鋪不說,嚴玉闕不是神仙自然吃不出來,況且好的和次等的也沒什麼差別,窮苦人家熬些渣滓都能治病,嚴玉闕這病又算不上是病。
但誰想某天他從藥鋪出來,在一個小巷子裡遇到一個人,這個人竟然知道他和藥鋪老闆私下做的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並以此威脅他……
「他要挾你,讓你換了我的藥?」嚴玉闕追問道。
小廝點了點頭,「他說,如果不按照他說的做,他就把我的事情告訴爺,到時候官府就會來拿小的,小的一聽害怕了,小的還有老母要照顧,弟妹也等著銀兩吃飯,兩個哥哥更是吃喝嫖賭坐等空吃……那個人說,只要小的在藥里加一味藥,不用小的和藥鋪動手腳,每月自然會給小的十兩銀子,而且他說他已經買通了大夫,大夫不會來檢查藥渣,所以我不用擔心被人發現……」
嚴玉闕思忖了一下他這話,所以胡大夫逃了,是因為他也被人買通了,他只管開方子,方子是正確的,就算找人去驗方子也不會讓人生疑,而手腳動在藥裡,讓自己一直以為是按照方子在吃藥……整整三年,自己就在不知不覺吃著能讓自己在性事上萎靡的藥,還巴巴地期望著能早一日康復。
「你就為了那點銀兩出賣自己的主子?」
「那人每次都把藥和銀兩放在後門旁的磚塊下,小的曾經想拿了銀兩把那藥丟了的,但那人似乎知道小的做了這樣的事情,於是再度威脅小的要把兩樁事情一起告訴大人,小的實在害怕,於是就……於是就……爺,饒命!小的都是為了家裡沒有辦法……」
「該死的……」嚴玉闕輕喃了一聲,目光犀利的掃向那小廝,「叫你這麼做的人到底是誰?」
小廝依然跪著,腦袋幾乎貼著地面……身子還在抖個不停,「小的只在三年前見過那人幾面,之後他知道小的乖乖替他這麼辦之後便也沒有出現,但還是每個月會放銀兩和藥在磚頭下,只是這個月小人去翻了幾次,既沒有銀兩也沒有藥,不知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