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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他一直在心裡反覆想象著揭露真相時嚴玉闕臉上露出的難堪,也確實如他所料,嚴玉闕在知道真相之後,那又驚又憤的表情實在精彩,但不解氣……或者說這些年下來,自己心裡一直抱著要向嚴玉闕復仇的這個念頭,甚至不惜混到他的身邊和他有了床笫之歡,就是為了以他當年羞辱自己的言語,來堵他今日之口……只是如今全盤按照自己的行事,為何沒有得逞之後的快意,盈滿心頭的只有那種不安定的空落?

「連玉樓也真是噁心,怎麼就喜歡和你們這樣的人混在一起?明明是男人,卻出賣色相,以色事人,被人騎被人操弄的滋味就這麼好嗎?你們是要低賤到什麼程度才會身為男子卻甘於人下?」

「你們看看,這個據說就是天香閣的頭牌,你們誰有興趣要嘗一嘗?」

「兔兒爺,你給我們說說,爺們要和你乾的話,是從哪裡進去啊?」

「就憑他現在這張臉,還以色事人?出去嚇人倒是真的。」

那段時日每每從噩夢中驚醒,那些謔笑嘲弄都回蕩在耳邊,酷刑留在身上的傷痕雖然痊癒消退,但依然燒灼一般的疼痛。

他當時恨極了嚴玉闕,想自己和這件事毫無關係,卻被無辜牽連,事後嚴玉闕連一絲愧疚之意都沒有,他們爺十年的心血毀於一旦,自己容貌盡毀,走在路上受盡他人異樣的目光,而嚴玉闕卻依然在京城當著他的綾錦院監官,給他們留下的傷害似乎全與他無關,那樣滿不在乎事不關己的態度,讓他心裡的仇意更甚,故而才會花了這麼久佈下這個局。

當初連玉樓和連二他們聽說他的計劃時,也說太過冒險,且犧牲又大,不值得為了這個人作賤糟蹋自己,但是他沒有管這麼多,只一心想要那個人嘗一嘗自己種下的惡果……

自己的身體如何都不重要,只要能看到那個人失意落魄的樣子,那麼自己不管怎樣都心甘情願。

所以他才能擺得出那種溫和親切的姿態,甚至對著自己的仇人諂媚誘惑,只因他心裡早已無所顧及,唯有那一個信念。

但為什麼,眼看著嚴玉闕一步步踏進自己的局,心裡卻感覺空空落落的。

琉琦看了眼桌上未核審完的帳冊,長嘆了一口,然後望向窗外,喃喃輕道:「你以為這樣我就滿足了嗎?這才是開始而已……」

嚴玉闕回到自己府上,腳剛踏進門檻,胃裡驀地一陣翻騰,人也有些趔趄。

「爺,你怎麼了?」

嚴安上來要扶他,嚴玉闕一把推開他,接著衝到牆邊張嘴就吐了出來。

嚴玉闕其實是個極愛乾淨的人,在被琉琦用計謀讓他在情事上萎靡不振前,他對情事的慾念很淡,也很少去青樓這種地方尋歡作樂,一般會讓嚴安將花娘接到府上,找的大多是千金難求一面、鮮少接客的頭牌,床事上也不喜歡讓穢物沾身,情事一過便立刻沐浴淨身。

不知是不是因為小時候看了太多孃親針對二孃的情形,所以他極其討厭女人間的爭風吃醋,故而也就打算只娶徐柔一個,不再納其他妾侍。

剛才在琉琦那裡震怒蓋過了一切,而這會兒一想到琉琦以前是個小倌,甚至還服侍過連玉樓,就覺得彷彿吞了蟲子一樣的噁心,幾乎要把膽汁都吐了出來。

而嚴玉闕確實是吐到最後只嘔得出清水來,好不容易緩了一些,嚴安連忙遞上參茶讓他漱口,只是嚴玉闕參茶還沒喝,胸口又是一陣悶痛,有什麼直接竄上喉口,不過這次張嘴卻是一口血噴出來,接著整個人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直把嚴安嚇走了半條性命。

嚴玉闕一倒下,整個嚴府都忙碌了起來,下人跑來跑去,請大夫的請大夫,熬藥的熬藥,亂成了一團。

大夫看過之後說嚴玉闕是急怒攻心、逆血上湧,才致嘔血不止,只要稍加靜養服些順暢氣血的藥就會沒事,重要的是舒展心緒不要鬱結於胸。

大夫雖這麼說,但嚴玉闕這一病卻也病了好幾日才有所起色,等到可以從床榻上坐起來的時候整個人不僅痩了一圈,臉色也憔悴了不少。

期間徐大人帶著一些同僚來探視過他,只當他是為了郡主出嫁那些陪嫁之物傾盡心力才會累倒,故而褒獎贊美之詞不絕於耳,甚至還說要寫奏摺上報給當今聖上,奏請聖上予以嘉獎。

嚴玉闕表面上是一一應承了下來,但是心裡的怒火卻是如何都平息不下來,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這場病全是那個人的傑作。

然後事情遠不止現在這麼簡單。

嚴玉闕在聽聞真相之後,確實震驚與憤怒,但冷靜下來細細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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