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分……?”江之河反應了一下,覺得這個理解極好,連忙點頭,“對,他就是精分,精神分裂。”
阿嚏——
裡面,張大賀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透過教室窗戶看向外面的田長勝和江之河,這兩老男人是不是又唸叨他啊!
“不過現在已經好了,人格穩定了。”江之河對田長勝保證說。
然而,田長勝卻感到十分遺憾,皺眉說:“就算張大賀身體裡有兩副人格,怎麼最後保留下來是現在這個呢,之前當班長的樣子多好……”
田長勝是真的很遺憾,說完還嘆了一口氣。作為一枚老教師,其實他非常喜歡會辦事學習上進偶爾還能扯屁幾句的學生。
可惜啊,沒了。
江之河哈哈一笑,他還以為自己之前在田長勝這裡不及格呢,伸手拍了兩下田長勝的肩膀,交心地說:“老田啊,大賀現在也不一樣了。作為學生,只要本性不壞,自己也想變好,我們就不能放棄啊。多給他一些時間,多給他一點耐心,說不定他會給你驚喜。”
頓了頓,江之河繼續單方嘮嗑:
“前陣子我見了不少社會小青年,你說那些孩子都是從哪兒出去的呢?”
“學校啊,每一個都是從學校出來的。”
“他們是自我放棄沒錯,但他們也是被學校放棄的差生。”
……
良久,田長勝沒有說話,想了想:“校長,前陣子你不是在醫院嗎?”
“對啊,後面就出院了,然後我在輪椅上,安莉推我去的,有問題嗎?”
“沒沒沒……”田長勝搖頭,只是感覺不說點什麼對不起江之河這番話,“校長……我要跟你學習。”
人在輪椅都不忘“微服私訪”考察一番,這份教育精神真的值得令人欽佩啊。
“……其實很多時候我也沒做好。”江之河忽得感慨出聲。
“那就盡力而為,我教了那麼多年的書,一批又一批學生,良莠不齊,每個人家庭環境心智骨子裡的道德都不一樣,作為老師只能是盡力而為。”田長勝也扯出一大段話。
沒錯,話是這樣說,可是像宗興那樣的情況呢。如果當時他多瞭解一些情況,對自己的學生多一份信任。給宗興最後一份信任,是不是就沒有了後面的意外。
這樣,今天的朗讀聲裡,是不是也有宗興的一份……
課間操之後,江之河身穿筆挺的西裝站在國旗之下,發表了重回學校工作的第一次校長講話,講話主題名為——不負信任。
作為學生,如何不負家長的信任;作為老師,如何不負學生的信任;作為校長,如何不負社會的信任……
江之河講得擲地有聲,情深意切。
底下,聽得心情最為複雜的不是景照煜,是阮南溪,昨晚她呆在房間裡寫作業,隔音不太好的教師宿舍,可以清楚地聽到外面發生的一切聲響。她爸在客廳裡客客氣氣接待了江校長,直到兩人聊到了宗興的事。
“宗興當時的退學原因是玷汙女朋友,你給了我確定的證據,說宗興已經自己承認了。宗興是你班上的學生,我相信你,但是阮老師,您再確定地告訴我一遍,宗興真的是自己承認的嗎?”
“是的,宗興自己承認了。”
“好,那你自己看看!這是宗興退學之後寫的日記,上面清楚記錄著他不被學校相信的痛苦,給他人看的證據可以作假,寫給自己看的日記難道還有假?”
“……這日記校長您從哪兒來的?”
“宗興媽媽給我的。”
“……”
“宗興的事,我一定還他一個清白,到時候是誰的責任誰負責!”
“……”
阮南溪向來是一個悲觀主義者,江校長重新歸來,江眠幸福了,她可就完蛋了。她爸要完蛋,作為他們的女兒,當然也是完蛋。
原本學校還有兩個復旦大學的推薦名額,她爸為她爭取到了一個,如果她爸因為宗興的事出事,她的名額是不是也沒了?
原本校長出事,萬事大吉,江眠倒黴她也開心;現如今呢,她要倒黴了,江眠是不是也會很高興?不不不……她不能把自己變成悲劇。
課間操結束,阮南溪去了一趟校長室,她立在外面敲門,待裡面響起沉厚的一道“請進”,推開校長室的門,往裡面叫了一聲:“江叔叔……”
她過來,是要告訴校長,宗興的出事可能跟他的侄子江睿有關。
大人其實都很噁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