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說,那位軍科大的為什麼要退學來龍騰中學復讀?”
“……大概是考核過不了?四門全掛……”
“不會吧,好可惜。”
“可惜什麼,說不定人家明年又考上去了。”
“不行的,軍科大隻收應屆生。”
“我是說明年直接考上清華。”
“……”
因為班裡要新轉來一位退學回來的軍科大,江眠突然覺得就算即將迎來最為煩悶的高三學習,班裡同學都多了一份期待。
這份期待,姑且也可以稱之為……八卦。
總之這位退學回來復讀的軍科大太有話題性,導致另一個也要轉到她們九班復讀的男生都無人關心了。
然後,阮南溪繼續爆料:另一位一塊轉學的男生的名字叫張大賀……
張大賀……
張大賀……
江眠坐在樓下的早餐店,點了一份小籠和一碗龍海特色牛肉湯,吃飽之後,用筷子夾了最後一個小籠包戳了戳,心想張大賀這個名字怎麼有點耳熟……?
早餐店牆面掛著一本電子日曆,見江眠多瞥了兩眼,早餐店老闆笑問她:“眠眠是不是要開學了?”
江眠嗯了聲。
“開學是高几了?高二嗎?”老闆問她。
江眠抬眼否認:“不是,是高三。”
“……高三,那可要抓緊了!”老闆溫柔敦厚地笑了笑,望著她說,“不過你學習好,肯定能考個好大學的。”
“嗯。”江眠輕輕扯了一下嘴,點了下頭,站了起來。
9月3號是什麼日子?江眠付了早餐錢走在小區路上,八月末的陽光落在她趿著人字拖的腳背,顯得腳背白淨而血管明晰,太陽投射晃下的影子長長地位於她的正西面。
後天,是爺爺的生日;大後天,卻已是江校長和安莉兩人的離婚三週年……江眠之前在網上看到一句話,離婚三年的夫妻復婚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了。
第二天傍晚,江眠將揹包鎖在2號教學樓下面的車庫個人儲物間,拿了幾本今晚自習課看的書和習題冊,從樓梯口上去。
傍晚五點半,天色仍是明亮而清透,唯有一片淺紅的霞光抹在樓簷的西邊。天際看起來又淡又遠。
新的高三九班位於2號教學樓五樓最靠右邊樓梯的第二個教室,2號教學樓,也是龍騰中學最高的樓層了。江眠戴著耳機從樓梯走上了五樓,轉角上來的時候,有人從她左側快速擦肩而過;等她從樓道口走來,不遠不近,剛好瞧見一個高個子男生倚靠在長廊的圍欄上,弓著身,曲著腿,一副隨意而無聊的樣子。
一入九月,太陽沉下後的晚風帶點溫熱的涼意。
迎著傍晚的晚風,江眠的降噪耳機里正淅淅瀝瀝下著秋雨:雨水砸向瓦片,落在青板磚……下雨的聲音稀稀疏疏,密密麻麻。雨水匯聚在芭蕉葉上,越積越多,一點點壓低了□□寬厚的葉片,直至“啪啦”一聲,滑落的大片雨水在石上肆意飛濺,忽得驚起……
……前面斜靠在欄杆上的男生轉過了頭。
男生有一頭極短的頭髮,鬢角修長,以至於露出額頭有些方闊,但是他眉眼深刻而俊秀,加上長腿闊背,整個模樣看起來無辜而帥氣,風流而不拘。
江眠從小到大都有些臉盲,但是一眼認出了他——方箱子!
“景照煜,歡迎你啊。”一道大方爽快的問候響在她面前。班長大人阮南溪從教室後面走出來,雙手相握地來到了這位景同學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