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又不想在嚴奐面前認慫,只好亦步亦趨地跟著嚴奐,隨手在海灘上亂撿了兩個。
打水漂要用扁一點的石頭,不過,謝修南也顧不上這麼多了。
過了一會兒,嚴奐回來了。
他手裡抓了一把石頭,說:“看。”
“嗯。”謝修南說,“然後呢?”
“扔啊,傻子。”嚴奐轉過身,用力把石頭扔向海裡。
謝修南等了一會兒,發現自己什麼都看不見,也聽不見。
他自己也扔了一個,還是什麼回應也沒有。謝修南想,現在真不是玩這個的時候,不知道嚴奐為什麼要來。
嚴奐開頭還遵守規則,到了後來也就是瞎扔一氣。謝修南的石頭早就沒了,他又懶得去撿。嚴奐往海里扔石頭的時候,謝修南就偷偷看他。他覺得嚴奐戴上毛線帽的時候還有一些……可愛?
謝修南想,自己是不是失心瘋了啊。
糟了糟了。
嚴奐自顧自地嗨了一會兒,累了,就找了塊還算乾淨的石頭,坐在上面發呆。
謝修南覺得他這點挺神奇的,為什麼經常會發呆呢?有那麼一刻,謝修南很想知道嚴奐在想些什麼。謝修南走到嚴奐的面前,在他眼前晃了晃,可是嚴奐沒有看見他。
“哥。”謝修南微微仰起臉來,“你在想什麼?”
嚴奐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看著他,說:“沒什麼。”
謝修南不相信。
他踩著石頭往上,坐到嚴奐的身邊去,湊近了他才發現,嚴奐的眼睛裡面有一點他說不出的東西,謝修南愣住了,猶豫地開口:“你……哥,我一直想問你……”
“想問什麼?”嚴奐說。
謝修南沒過腦子,竟然脫口而出道:“我想,我想知道你以前的事情。”
他說完之後就緊張起來,差點兒把舌頭給咬了。
果真,嚴奐皺了皺眉,說:“你算誰啊?我幹什麼告訴你?”
謝修南馬上說:“是我唐突了。”
他知道嚴奐就像一隻貓,要順著毛摸才行。
嚴奐轉過頭來,盯著他看,謝修南說:“怎,怎麼了?”
嚴奐的臉隱匿在黑暗裡,謝修南只能看見一個好看的輪廓,他聽見嚴奐說:“喂,謝修南。”
“嗯?”
“你是不是有點兒……奇怪?”嚴奐顯然斟酌了一下用詞。
謝修南的心臟止不住地砰砰直跳,問:“哪兒奇怪了?”
嚴奐沉默了一會兒,只是搖搖頭,輕聲說:“沒什麼。”
謝修南也覺得自己奇怪。
接下來謝修南的記憶就有點兒模糊了,因為嚴奐說,難得有機會,要去體驗一下什麼是醉生夢死。他和嚴奐又跑去買了點燒烤,吃完燒烤後兩個人嘴裡都是孜然的味道。嚴奐說,我們再去酒吧玩兒吧,這次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了,就單純地玩。
謝修南說:“好啊。”
他和嚴奐並肩走在街上,然後去喝酒,像兩個沒有明天的亡命之徒。
亡命之徒,謝修南想,他喜歡這個比喻。
嚴奐想瘋就瘋吧,反正他在他身邊,出了什麼事兒還可以照顧他。
事實證明,謝修南想太多了。
他反而是最先醉的那一個。
燈光下,他看著嚴奐的側臉,心裡隱隱約約抓住了點什麼。
他好像明白了過來,剛剛在外面,嚴奐坐在那兒發呆的時候,他在他眼睛裡找到的東西。
謝修南一陣頭暈目眩。
嚴奐說他傻,但是他不傻。
他只是……
只是不想在他面前裝模作樣,或許還有一點笨拙地想逗他開心。
因為,嚴奐什麼話都不說的時候,謝修南總覺得他是在難過。
他不想讓他難過。
嚴奐抬起頭,再一次地看見了那間昏暗的房間,牆上藍綠色的牆紙已經開始剝落,房間角落裡放了張單人床,那床上睡著一個人,看不清臉。
“媽媽,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你不能出去。”
下一秒,他猛地睜開眼睛,從夢裡脫離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有一點兒恍惚。
這是……哪兒?
見到陌生的天花板這件事,感覺真的太不好了。嚴奐坐了起來,才發現自己睡在一張沙發上。他努力想了半天,感覺昨天晚上有點兒斷片。
對了,謝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