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劫的,無非是人間走一遭,功成名就後迴天庭,塵世間的情情愛愛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我兒來歷定是不同尋常,就不知他是否也跟那些神仙人物一樣,不會娶親。
……
莫文遠等人回京師的時間比較巧妙,再過幾日就是秋日難得的大節日秋社了。
秋社的社是社日的社,自漢唐以來,社日一直都是民間最盛大的狂歡節,便是在近現代,魯迅都有寫社日看戲的文章,略微提到了這節日。
一般情況下,社日在鄉村舉辦得最為盛大,它與農民、土地、耕作、收穫有著極為重要的聯絡,像是秋社就是為了祈禱豐收而舉辦的。
學過歷史的人都知道,唐代的經濟被稱為是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農活是絕大多數百姓生活的主流,什麼農閒時輪休、借用牛馬、種苗插秧經常都是以鄉鎮為單位進行的集體農活,既然有集體,就需要組織,需要有人排程時間,與“村長”“里長”等職業不同,負責排程農活的組織是鄉鎮居民自發成立的,而其中的職位也是民主選舉的。
這自發組織的機構名為“社司”。
社日的社也同樣是社司的社。
社日的活動主要有二,一是祭祀“社神”與“稷神”,二則是祭祀過後的歌舞活動。
按理來說長安城是唐代最大的城市,除非到了城郊否則是沒有鄉鎮可言,即便如此他們也是不會放過可以狂歡的盛大節日的。
長安城城市居民沒有社司,卻有坊,而且過狂歡節是不需要理由的。
莫文遠與王玄策等人已經到了長安城城郊,他們議論此事道:“此番回長安城,應不會被太關注,眾人皆在忙社日。”
有使團成員唏噓道:“無人關注,還真有點不習慣。”
他們一路從西域回來,越往內陸走,受到的歡迎就越熱烈,莫文遠的故事並非是在長安城裡傳播,而是輻射到了全國,出來圍觀眾人的娘子郎君就不少,甚至還有些寺廟較真的俗講僧拿著本子詢問莫文遠寫得對不對的。
其中的尷尬只有莫文遠可知。
使團眾到沒覺得自己被忽視,他們早就被莫文遠的廚藝俘虜了,更何況在西行一路中莫文遠對團隊做出的貢獻可以說是最大的,身兼數職,廚師法師什麼活都給他幹了,要是沒他,西天取糖之路肯定不太平。
“哎,就苦了我們莫大郎,明明是衣錦還鄉,卻無太多人可看,倒不如之前路過別城了。”
莫文遠瘋狂搖頭道:“不不不不不,不苦不苦,我倒是希望無人關注。”他愁眉苦臉道,“我分明就是個廚子,何苦如此。”
使團成員看他的眼神還挺無語,是,沒錯,你確實是個廚子,但你真的不僅僅是個廚子。
哎,莫大郎實在是太妄自菲薄了。
……
才臨近城門,守城的執金吾就從大黑羊中認出了莫文遠一行人,他先用眾詭異的,熱切的,不含惡意的眼神將莫大郎上上下下掃射好幾遍,才慢吞吞道:“爾可是莫大郎,西天取糖的莫大郎。”
莫文遠已經很熟悉這眼神,故而淡定回答道:“確實是我。”
執金吾還是慢吞吞道:“此乃黑羊?他頭上的莫不是龍角?”
大黑羊咩咩咩咩咩滿口答應道:就是龍角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