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雖號稱是古代中男女最平等的朝代,但與現代相比還是有點區別的,即便是現代,不少人對女性的歸宿都很有誤解。
話告段落後,莫文遠就去找洪家姐妹還有四徒弟錢棉了,錢棉擅長做麵點,這兩年間經常與倆姐妹切磋技藝,他們的工作場所也挺近的。
莫文遠先到後廚,三人都在忙活,看見師父來了,哪裡還顧得上手上的工作,立刻停下來,錢棉動作最快,膝蓋一彎就要行大禮,莫文遠眼疾手快一把攔住。
“師父!”
“做甚行此大禮?”莫文遠笑道,“快起來快起來。”
他才回來的時候已經和眾多徒弟匆匆見了兩面,但隨後就是社日,都開始忙碌,所以到現在都沒有機會好好同莫文遠說話。
他們師徒的說話方式就是交流各種做菜心得,此時也如此,莫文遠出乎意料地拿出一本書,封面的字最多就是工整,但其名卻讓眾人眼前一亮。
《天竺美食行》
……
在古代如何將自己一路上的見聞經歷記錄下來,流傳後世?那當然是跟唐玄奘一樣寫本書了。莫文遠是廚師,他自然不可能寫甚《大唐西域記》的,但從長安到天竺一路上也是看到了不少富有當地特色的吃食,有些吃食雖然做法粗糙,味道卻很不錯,有些則是已經有了現代大菜的雛形,還有些則是天竺香料使用心得,這些即便是給現代人莫文遠看了,都受益匪淺。
他在徒弟們石化的表情中把書攤在矮桌上道:“除了我路上的見聞之外,我還記載了一些自己受到啟發做的新菜,我嘗過味,很不錯,到時候一一交給你等。”
“這、這這不好吧?”錢棉聽後說話已經結結巴巴,他瞟兩眼書封皮再移開眼睛,顯然他是很渴望這書的,但又覺得不好。
莫文遠道:“有甚不好的?”他笑道,“我一身手藝本就要交給你等,現不過就是將那些想法匯聚成冊,給你等看看罷了。”他道,“此書我可準備廣告天下名廚,讓眾人共賞沿途美食,當然我所做的新菜不會出現在書冊上。”
那也很了不起了好嗎?徒弟們目瞪口呆,果然師父之思想境界不是他們能揣度的。
莫文遠道:“閒話不多說,先來看看此書。”他頓道,“我字寫得不行,你等切莫嘲笑。”
“怎會怎會,我不過就堪堪會寫倆字,連文章都做不得,怎會嘲笑師父?”
錢棉更是手顫顫巍巍捧著粗糙裝訂的紙,如奉至寶。
洪大已經開始翻書了,她是個有眼光的,翻到一頁就不動了,指著書本對莫文遠道:“師父,蛋撻為何物?”
蛋撻那自然不可能是西行路上已有的吃食,然而在西域他卻看到了類似蛋撻皮的美味酥皮。
西域有倆種吃食非常發達,一是奶製品,二則是各種烤的煎餅。遊牧民族特有的肥美草場讓他們在放牧一事上天然優於中原人,羊肉,方便攜帶的烤餅以及乳酪乳品成了主流吃食。
正因如此,在烤餅上的造詣,西域人是超過中原人的,莫文遠曾在此地吃到種胡麻餅,口感與長安城中的燒餅很有不同,若說炒餅咬碎後的碎屑是片狀的,如雪花般紛紛揚揚落下,這種的屑就是顆粒狀的,比蛋撻皮的顆粒硬一點,比桃酥的顆粒要軟一點。
西域人說這種餅子吃了不很抵飽,但便於存放,他們一般都幾塊疊加在一起壓實了以作乾糧之用。
莫文遠自然是不會將其做成乾糧的,點心與尋常吃食不同,口味與口感都是靈魂之所在,缺一不可,他吃過這種餅子,味道並不很美味,但是口感實在是適合與其他各種吃食搭配,他當時就靈感大發,提筆在紙上記錄下許許多多的想法。
“我先給你等演示一遍如何做此物。”
麵粉、蛋、糖、油湯都是常備的,堂前灶臺下堆得滿滿當當。
莫文遠注意到了一個細節,他道:“較之上回,桶中的油變多了不少。”
洪大笑道:“油價低了,桶中的油不就多了?以現在油價,我們可敞開了用,都無甚關係。”
兩年間,聖人的煉油廠開得越來越大,而北方大肆種植的芝麻也得到了豐收,李三娘食肆的油是他們用田裡生長的大豆芝麻壓榨出來的,供應各家店用綽綽有餘。就算沒有自家做油,購買官辦植物油,價格也是尋常八景百姓可承擔起的。
他邊用油揉麵邊道:“若有機會,用牛乳之油是最好的。”他說的牛乳之油是黃油。
“可是北方胡人做的油?”
早在公元前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