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耳邊柔聲細語的打了聲招呼,“李叔,是我,喜兒。原溫家菜館家的大女兒,現在是顏喜私房菜的老闆。”
“啊……”李老頭收了張狂勁兒,慈祥道:“閨女,有事兒?”
“我剛剛接手飯店,忙完裝修又忙開業,要不老早就該跟你請安的。”溫喜兒無聲地打了個哈欠,語氣依舊保持著誠懇。“今天后廚進的豬肉,看起來不太好,你看你方不方便給我們換一個。”
“哎呀,閨女你這可是難為叔了。今天到的肉都送走了,哪還有貨給你調了。要不……你去菜市場先買點將就著。明兒個,明兒個我給顏喜多送兩斤肉,當是賠禮了。”
“李叔,這點兒我上哪去進好肉了。合著我們今天有豬肉的菜是都不能做了?”溫喜兒話鋒一轉,捂在棉花裡的刀子露了尖。“你的失誤,總不能讓我擔損失吧。”
李老頭變了語調,耍起無賴道:“我怎麼失誤了?好好的肉,每家都一樣,怎麼就單單你家事兒多。”
“都一樣?好,那我提著這些肉,挨家挨戶和你供貨的飯店對對,看是不是真一樣。”溫喜兒不急不緩道:“肉色暗紅,血管裡有淤血,皮厚,毛孔粗,表層粘膩,他們敢說一樣,我就去問問他們客人敢不敢吃。啊,對了,我還有個三百萬粉絲的美食賬號,錄個影片,上了熱門,今天關門不賣,我也不算賠。明天換個供貨商,照樣開店。”
李老頭沉默了片刻,委屈道:“孩子,你怎麼能這樣呢?”
溫喜兒比他還委屈,說話帶著哭音:“讓鄰里鄰居都評評理,我爹在世時就是一直在你那定肉,你這事兒辦的殺熟;我爹走了,我剛接手,你這是欺生。殺熟欺生,我倒要聽聽大家怎麼說。”
李老頭一聲長嘆,算是認輸。“行了,別哭了,叔不對,叔給你賠不是,這就把肉給你送過去。”
溫喜兒抹掉那兩滴溢位眼眶的‘鱷魚之淚’,對自己的演技很滿意,太真情流露了。“叔,我九點開店。”
“八點之前肯定到,不耽誤你備菜。”
溫喜兒甜甜道:“那謝謝叔了。”
掛了電話,溫喜兒把手機還給大廚。另外掏出五百塊錢,塞在他口袋裡。“李叔來了,把這給他。替我說聲不好意思,我年紀輕,說話沒個輕重,頂撞了,叫他別往心裡去。”
“不用,不用。”
大廚想要把錢退回去,被溫喜兒擋住。“你不用?他不用?”
“他……他不用。”
“他不用,也不用你來拒絕吧。”溫喜兒笑彎了眼,露出八顆小白牙。“你聽聽,我們倆說話跟繞口令似的。哈哈……趙叔,快把錢收起來。”
大廚沒有辦法,尷尬地點點頭。“那我替他,謝謝你。”
“別客氣,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溫喜兒走到年輕的採購身旁,見他還是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正色道:“你負責驗貨,我說你,有錯麼?”
採購把脖子一扭,“沒錯。”
“那你委屈個毛線球球。”溫喜兒翻了個白眼,邊走邊說:“我今天把話放這兒,再有下次,不管是誰,立刻給我打包滾蛋。地球離了誰都能轉,顏喜也一樣。”
溫喜兒拉過杵在門口看熱鬧的文茵,搭著她的肩膀離開後廚這個是非之地。
文茵打了個響指,手動點贊。“你剛剛走的太快,沒回身瞧見,那大廚都氣到變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