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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昀嘆道:“有琴姑娘自幼幽居深閨,與藥為伴,只怕除了她哥哥之外,極少見過別的青年男子。”

沐嫣搶著道:“那我可不要她見到你,你這麼好,她見了非動心不可。”

沈昀忍俊不禁,失笑道:“傻姑娘,你覺得我很好,別的姑娘未必也這麼想啊。”

沐嫣想了想,挽住他的手臂,笑吟吟道:“反正我覺得你是這世上最好的,誰也比不上。”

他眼中笑意浮動,拂了拂她的秀髮,續道:“有琴鴻雖然風流多情,對妹妹卻實在很是寵愛呵護,有琴姑娘芳心錯寄,竟喜歡上了她的親哥哥,也並不算什麼奇事,只是在有琴鴻心裡,卻只怕一直都將她當做妹妹。”

他話音剛落,身後有人苦笑道:“沈公子,你只有一句話說錯了。”

沈昀早已察覺有腳步聲傳來,只覺那腳步聲輕如落葉,幾不可聞,知道整個府中,只有有琴鴻方才有此武功,聞言淡淡一笑:“在下哪句話有誤,還請有琴公子不吝指教。”

有琴鴻一直帶點輕浮的神情難得地沉寂下來,臉上滿是孤苦寂寥之色,與之前的浪蕩浮脫之態截然不同,叫沐嫣見了,一時竟習慣不過來。

初識的浪蕩少年踱步過來,臉上已洗盡了風流顏色,代之以慘然一笑:“我這一生,最痛恨的,便是渺渺是我的親妹妹。”

饒是沐嫣已有心理準備,聽了有琴鴻之言,這一驚仍是不小,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轉眼望去,只見沈昀臉上的神色頗為奇特,顯然也被有琴鴻一句話噎得不輕。

有琴鴻悽然一笑,凝思道:“我的父親是一個古板嚴厲的人,從小我便很怕他,從來不願和他親近,在我的母親去世之後,他續娶了一位繼母,繼母很年輕,父親揭開她的喜帕時,我便站在旁邊看著,只見喜帕下的她明眸朱唇,明豔得宛若怒放的牡丹,讓父親看得呆了。

可是我並不喜歡她,因為她來了之後,我母親的一切便都歸她所有,也因為她常常用厭惡的眼神看我。

一年之後,奶孃告訴我,我有了一個妹妹。

那時我聽了這個訊息並不開心,可是奶孃說,我應該去看看新生的妹妹,我從小便是奶孃養大的,很聽她的話,便去了繼母的屋子。

當時繼母剛剛生產完,心力交瘁,正在昏睡,父親站在屋子裡,手中抱著一個小小的襁褓,我看到那襁褓裡有一張小小的臉兒,眼睛緊緊閉著,模樣兒十分清秀,惹人愛憐,我看了歡喜,伸手問父親要那嬰兒來抱,他卻不肯給我,說我年紀還小,倘若不小心摔了妹妹,可就不得了了。

那時整個府中都為這個小嬰兒的誕生而張燈結綵,歡慶不已,連繼母醒過來的時候,也難得地對我露出了笑容,他們給那嬰兒取名為‘渺’。

但兩日之後,父親忽然滿面愁容,繼母更是以淚洗面,我偷偷問了奶孃,才知道那剛出生的妹妹,竟然身帶一種極罕見的寒疾,身子極為柔弱,稍不留神便會死去。

父親遍尋名醫,但那些大夫都對這寒疾束手無策,說是與生俱來的惡疾,無藥可治。

只有一位大夫說,如果靠著人參、靈芝等珍異藥物,再配以至親之人的鮮血作為藥引,可以為那嬰兒續命,但這至親之人,必須是童子身的男子。

呵呵,至親之人……那嬰兒的至親之人只有我父親、繼母和我三人,但說到童子身的男子,除了我又還能是誰呢?

繼母愛女心切,竟背地裡攛掇我父親,要他取我的血去救那嬰兒,父親對繼母十分寵愛,便當真聽了她的話,把我捉來,不顧我的哭喊反對,強行割開我的手腕,取了一碗我的鮮血,用來救那柔弱的女嬰。

那時我恨透了父親,也恨透了繼母,連帶著對那懵然不知的嬰兒,也恨上了,但那大夫說的方子居然十分見效,那女嬰喝了混合了我的鮮血、人參等物的藥,居然活了下來。

但此後的每個月,都須得再飲這麼一碗藥,方才能夠延續性命。

於是從她出生開始,以後的每一個月,父親都會取一碗我的血,用來救她,開始我尚且哭鬧,後來卻漸漸習慣了,不等父親來取我的血,我便會自己割破手腕,接滿一碗鮮血,送到妹妹房裡。

不知不覺,這都延續了整整十九年啦,沈公子,若非當時我妹妹病情加重,我知道普天下只有你才有玉浮果,又怎會不遠萬里趕到天鏡山,向你跪求,來救她一命?”

沈昀聽他語氣極為平淡,但顯然內心波瀾起伏,輕聲道:“我尚有兩枚玉浮果,有琴公子若是需要,便請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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