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她真的想多了。
程雋絲毫沒有要扶她起來的意思,更沒有噴碧血或是春心萌動。在阮啾啾的注視中,他淡定地撿起養樂多走人。
阮啾啾:“……”就這麼,走了?
她氣不過,拿起拖鞋就朝著程雋扔過去。拖鞋甩到程雋的屁股上,又piu地彈飛,他終於停下腳步。
背後響起阮啾啾咬牙切齒的聲音:“扶我起來。”
這一跤摔得不輕,阮啾啾的手肘磕青一塊,渾身就像散了架似的疼。程雋像個沒事人似的,把她扶到沙發上就開始剝一塊巧克力,阮啾啾報復地搶過來,啊嗚地一口吃掉大半塊,這才得意洋洋地朝程雋示威。
程雋凝視著她,沉默許久。
被程雋盯著的感覺很奇怪,他的眼型細長,眼瞳是相當漂亮的黑色,他眼中的情緒莫名,以至於阮啾啾漸漸地有些笑不出來。
她嚥了咽乾澀的喉嚨,理不直氣也壯:“你看什麼看,我知道我漂亮。”
程雋繼續凝視著她:“沒有壞?”
阮啾啾:“……嗯?”
程雋:“好像過了保質期了。”
阮啾啾:“……”
她忽然記起,他們兩個人那天去超市的時候,根本沒有買巧克力。所以程雋這塊巧克力是從哪裡找出來的?
像是能感受到阮啾啾的心情,程雋慢吞吞地補了一刀:“這是從去年冬大衣口袋裡找出來的。”
阮啾啾如鯁在喉,剩下的巧克力吃也不是吐也不是。
程雋這個殺千刀的!
她兇巴巴地瞪著程雋,宣告道:“你,沒有早飯了。”
程雋因為美食而恢復了一丟丟的求生欲,貌似是在試圖緩和兩人之間的氣氛。
“我好像還有一袋沒過期的巧克力,吃嗎?”
阮啾啾:“……”
謝謝您嘞。
不過,似乎因為這一個小小插曲,兩個人恍如陌生人般的隔閡感被破開了那麼一丁點。儘管兩人這些天一直在一個飯桌上吃飯,偶爾還能說兩句話,但說到底,阮啾啾對於他的過去,包括他那幾乎二十四小時緊閉著的門,都是完全不瞭解的。
不過,她也不需要了解太多,不是嗎。阮啾啾在心裡鬆了口氣。
目前這樣的相處模式就很好了,兩個陌生的朋友,互相幫助——這就是他們的關係定義。
“你今天要出門嗎?”
阮啾啾這麼問是有原因的。
程雋平日裡幾乎都宅在他的書房,偶爾會出門一趟,經常穿著他的衛衣、運動服,肯定不是去正式的場合,因此在阮啾啾的心目中,已經把程雋和死宅兩個字畫了個等號。
有些人表面正經,電腦裡不知道多少t的資源。阮啾啾已經腦補著滿屋子都是手辦的場景。
程雋表情溫吞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阮啾啾表情古怪在想些什麼。
“嗯。”
“那你等我一會兒,我們正好一起。”正好,她要把房間裡的一堆東西收拾好扔掉,包括幾件稀奇古怪的內衣。
女人說的等一會兒,竟然是想不到的漫長時光。
半小時過去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
在程雋第n次看手機的時候,她拖著一個黑色的袋子出了門,累得滿頭大汗:“正好一起下樓,幫我扔了。”
程雋起身,沒有半分怨言地拎起塑膠袋,率先出門。
阮啾啾拿著包包跟在身後。
程雋的個頭很高,阮啾啾目測一番,估計自己不穿高跟鞋最多到他下巴的位置。摔了一跤的腳跟隱隱作痛,阮啾啾走路的步伐漸漸變慢。
這時有一道身影越過阮啾啾,快步向前走去。
他們出了樓,門外還有一截樓梯,阮啾啾認識那個越過她的小女生,是樓上一戶人家的女兒,經常會借倒垃圾之名在門口轉悠,沒遇到程雋,反而屢次碰到阮啾啾。
阮啾啾莫名其妙捱了幾個白眼,還有些無辜。
小女生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細高跟,如一朵輕盈的蓮花,跳躍著朝程雋的方向快步走去。
阮啾啾還沒搞懂小女生在圖謀什麼,在她茫然的注視中,對方忽然哎呀地一聲,竟然故作腳崴氣勢洶洶地撲向了程雋的後背!
阮啾啾一驚。
這哪是嬌羞的蓮花。簡直就是猛虎下山、餓狼撲食、葛朗臺撲首飾盒。咬定青山不放鬆,任爾東西南北風!
她已經能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