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才不聽他說的是什麼,託尼看起來形象非常糟:穿著被汗水打溼了好幾次的工裝背心,渾身又髒又臭,油膩的頭髮和臉,巨大的黑眼圈,眼白中佈滿了血絲,神情裡卻帶著不自然的頹廢和亢奮。
這副模樣根本就是吸嗨了、喝高了並且徹夜不眠的結合體,任何一個看到他的人都不敢說他的狀態正常。
他試圖說服卡爾的時候面部肌肉和手指甚至還神經質地顫抖著,整個人充分地展示出一個快過勞死的人物形象,卡爾敢打賭,如果託尼就這麼走上街,會馬上有熱心的紐約路人幫他撥打急救電話。
賈維斯還沒有啟動,託尼現在也神思恍惚,絕對意識不到卡爾的動作有什麼失常,卡爾飛快地湊到託尼身邊,給了他一個手刀,然後穩穩地接住了託尼。
“賈維斯?”卡爾試探著輕輕地喊了一聲,沒有應答。
看來還沒有五分鐘,他索性把託尼放到地板上,跑進更衣室裡翻出來幾件霍華德的衣服為託尼換上,等他給託尼扣好襯衫的扣子,賈維斯優雅的聲音才又重新響了起來。
“艾爾先生,您好,看來您已經掌控了這裡的情況。我剛剛通知了波茨小姐先生已經陷入昏厥的事情,她在趕來的路上,預計還有一分鐘到達。”
“再叫兩個醫生到託尼家。”卡爾說。
他把託尼扛上肩膀,顛了兩下,換了一個託尼不會擋住他視線的姿勢,然後就這麼走出了託尼的辦公室。
“哇哦。”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接近了,隨之而來的就是這麼一聲輕輕的驚呼,“艾爾先生,您真是非常具有創意。”
卡爾循著聲音看過去,託尼的得力助手,實際上維持著整個斯塔克集團的運轉的佩普.波茨走了進來。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職業西裝,頭髮在腦後紮成馬尾,又精幹又從容。她走路的時候邁步很大,看起來健步如飛、風風火火的樣子。
“你好佩普,託尼沒什麼大事,就是太累了,我帶他回去,趁著他睡覺的時候讓醫生給他打打點滴,弄點營養液和維生素就行了。”卡爾輕快地說,走近以後還給了佩普一個標配的甜笑。
不過他扛著託尼的動作似乎讓這個甜笑的效果大打折扣,佩普看他的表情裡帶著一點好笑的味道。
“非常感謝您,艾爾先生……”
“卡爾就好。”
“好的,卡爾,非常感謝您能夠及時趕到,還這麼貼心的對待我的老闆。”佩普說著,輕輕地聳了一下肩膀,“我雖然知道他已經有三天沒有出實驗室,但很遺憾,我在賈維斯這裡的許可權遠遠不夠我做任何事情——真是奇怪,他能放心大膽地把整個公司都交給我,卻不放心讓我照顧他的生活。”
“他就是不想被人照顧。”卡爾說,“別擔心,佩普,你在緊急聯絡人名單上的第二位,我的排位只比你高了一點點,還是因為我們已經認識了將近三年。”
託尼沉甸甸地壓在卡爾的肩膀上。
這點重量當然不會讓卡爾難以承受,但他有點擔心託尼受不受得了這樣長時間保持頭朝下的狀態。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您看,霍華德還在的時候我就為他工作,現在霍華德不在了,我就為他的兒子工作,而他們父子倆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佩普嘆了口氣,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和您說這些做什麼呢?請您諒解,也許是這段時間的高強度工作讓我的腦子變得不太清醒。”
她讓開了,用擔憂的眼神注視著託尼,儘管看起來神采奕奕,但卡爾不會忽視她在這段時間裡做出的努力。
有時候卡爾會覺得託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完全是因為沒人管教,沒有管教又有好幾種原因,一方面是霍華德和瑪利亞的忽視,一方面是環繞在託尼周圍的人對他的溺愛,最後才是託尼本身的性格問題。
糟糕的性格和習慣是可以從小糾正的,那個過程當然會非常痛苦,但痛苦之後益處無窮。
卡爾在心裡嘆了口氣,他衝佩普點了點頭,然後扛著託尼走進了電梯。
安德魯已經將車子開到了電梯出口待命,卡爾和託尼一起出場的架勢讓這個見多識廣的前僱傭兵也是一愣,不過他沒有多餘的任何話,卡爾把託尼扔到了後座,自己也坐穩了,他就穩穩地開上了大路。
“您好,安德魯先生,下面請跟隨我的指示行駛。”賈維斯的聲音在狹小的車後座響起來,這次安德魯毫不吃驚。
卡爾沒有任何其他指令,於是他照賈維斯所說的做了。
霍華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