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爆炸最後被極為輕描淡寫地畫上了句號。
草地上的燈光亮了,音樂響起,人們就在一片廢墟旁邊繼續這場宴會,不久前的刺激還停留在人們的腦海裡,或許正是因此,宴會的氣氛居然稱得上火熱。
作為主人的x教授擺明了要對始作俑者輕拿輕放,那麼其他人就算再怎麼不痛快也會照做,而且老實說,學生們對託尼的厭惡也並不怎麼深。
x教授和澤維爾學院將他們保護得太好了,這個學校既是安樂屋,也是囚禁籠,而這些學生,不論從哪種角度說,都身負力量、與眾不同。
他們沒有經歷過太多普通人對變種人的歧視打壓,只是對這種情況略有耳聞,或者隱隱約約在生活中感受到這種敵意和針對,又沒有真切地被那些眼神和小動作傷害。
他們在澤維爾學院中學習和成長,接受、認同和欣賞自己作為變種人的身份。
必然的,這些年輕人會期待向外界展示自我。
但還是那句話,他們被保護得太好了,在學院中他們的生活平穩而安逸,那是經歷了戰火和痛苦的變種人們竭力為他們提供的環境,他們覺得學校裡完美無缺,寧願在這個小小的籠子裡了卻餘生。
年輕人們呢?他們卻在期待戰鬥、血淚和伴隨著犧牲的榮譽。
就像長大的鳥兒註定離巢——
“嘿,”一個年輕的男孩在同伴的注視中靠近了託尼,“你好。”
“你好小鬼。”託尼心不在焉地端起一個酒杯喝了一口,“老天!這裡就沒有更好的酒嗎?”
在花架後面,戴安娜找到了卡爾和萊克斯。
他們蜷縮在一個難以被覺察的角落裡,抱在一起擁吻。
這個吻對他們雙方來說都格外漫長和深沉,他們不斷試圖從吻中抽身,又不斷在唇舌分離後,因為過分接近的距離和同頻的心跳中再次吻到一起。
交纏的呼吸,黏膩的水聲,從胸腔和喉嚨深處溢位的細碎音節。
喧鬧如同伴奏一樣遙遠,有人在尋找他們,他們都知道,但已經來不及在乎除了彼此以外的人。
碩大的紅色花兒從他們的頭頂落下來。
他們的吻藏在花瓣背後,連臉龐也朦朦朧朧,半遮半掩。
戴安娜站在遠處看了一眼他們就別過了頭,靠在一條長桌上等他們結束。
她等待了比她預計的更長時間,卡爾和萊克斯手拉著手出來了。兩個人都面孔發紅,嘴唇溼潤,卡爾的頭髮稍微有點散開,尤其是額前的那些,但不細看也看不出來。
“瞧瞧這對愛情鳥,宴會的主角們竟然躲得誰也找不到。”戴安娜笑著說,引得卡爾和萊克斯朝她看了過去,“剛才託尼鬧出來一場大爆炸,你們就躲在這裡……嗯哼?”
“我們沒躲。”卡爾說。
他稍有些尷尬地吮了吮唇角,握著萊克斯的手輕輕拽了一下,萊克斯頓時明瞭他的意思,走到卡爾的身側和他並肩站在一起。
“你為什麼不加入他們呢,戴安娜?”萊克斯問,“我聽說你即將加入澤維爾學院這個美好的大家庭,今天的宴會應該是和他們接觸一下,認識彼此的最佳時機。”
“是的,紳士們。但我覺得比起和他們說話,關注你們更重要一些。”
“怎麼了戴兒姐姐?”卡爾立刻問。
“沒什麼,男孩,但我猜你已經忘記了記在你名下的那幾個慈善組織——這沒什麼,不管你有沒有關注,它們執行良好——我有幸參加過一些屬於你們但你們從不到場的宴會。我只是對我早就該認識,卻一直都沒能認識的人很感興趣。”
戴安娜衝卡爾微笑,眉頭微微揚起。
這個動作做出來幾乎有些痞氣,但她的容貌中端莊和優雅的部分中和了這種感覺,反倒令她的神色裡顯示出一種孩子氣的率真。
高貴的人偶爾的淘氣,成熟的人少見的天真,這些和他們平時所表現出來的性格迥異的氣質,一旦出現,都顯得相當要命。
起碼卡爾和萊克斯都為女俠的動作輕微一怔。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戴安娜就順手從桌面上端了一盤燻肉,悠閒自在地走遠了。
卡爾半是羨慕半是嚮往地說:“戴兒姐姐真的超酷。”
“但那不是你的風格,我的蜜糖。”萊克斯說,他掃視了一圈桌面,從琳琅滿目的杯子中挑出裝著汽水的拿起來遞給卡爾。
卡爾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
他們是宴會的主角,但現場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