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怎麼說。”卡爾不以為意。
雖然在很多人眼裡,麥考羅夫特都是一個無情無義只看得見利益的政治家,但不得不說,他在卡爾面前完全沒有那種冷酷無情的架勢。
恰好相反,他在卡爾面前溫和體貼,周到得當,絕不會在卡爾不想說起某個話題時執意如此,他畢恭畢敬地對待卡爾,但又讓那種溫順的討好沉澱在他獨有的傲慢氣勢之下,給人一種他在卡爾面前底氣十足的錯覺。
他帶著卡爾遊覽了倫敦,但不是去最眾所周知的景點,沒有去倫敦眼或是大本鐘。
“畢竟站在高處往下看對你來說不是難事。”麥考羅夫特意有所指地說。
他們去了一些更為安靜和隱秘的地點,像是全城最好的糕點店,在這裡他們享用了一頓非常棒的下午茶,卡爾對這裡的巧克力讚不絕口,大英政府慷慨地表示往後會為他寄送禮物;他們去了大英博物館裡某些不對外開放的空間,卡爾在這裡能夠近距離接觸某些蘊含著驚人思想的世紀鉅作。
麥考羅夫特還帶卡爾去了蘇格蘭場,向卡爾展示了所有他的幼弟夏洛克參與過的案件的資料。
他當然知道卡爾來英國的目的是什麼,也絲毫不介意向卡爾行個方便。
“你知道你不必這麼做的。”卡爾對麥考羅夫特說。
他打算離開了,天已經半黑,事情也已經辦妥,是時候回家了。
“當你一年前為我們粉粹了那顆即將撞擊地球的流星‘尼德霍格’,我就必須要這麼做了。”麥考羅夫特回答說。
他的微笑更像一個印在臉上的標準的面部表情。
卡爾一愣。
“我們最優秀的科學家計算過,即使發射地球上的全部導彈也無法將它粉粹,也沒有任何可行的方案能讓它偏離航線。我們面臨的危機是一個絕望之境,除了眼睜睜看著‘尼德霍格’啃噬世界之樹,我們別無他法。這顆流星被封鎖在最機密的檔案中,全世界只有三個人能夠閱讀檔案的內容。我們預計還有十年它會撞擊地球,而在此之前,我們能做的只有盡一切努力尋求人類的生存可能。”
“我不知道你們發現這是我做的。”卡爾說。
即使這時候他也笑意盈盈地眨著那雙寶藍色的眼睛,夜晚的燈光映入他的瞳孔,猶如碎星。
鐵血無情的政治家也為這份美麗而沉默了片刻。
不僅是為了那份外表,就像夏洛克所說的那樣,“從頭到腳都是那麼得體和完美”,更是因為對方靈魂深處所透露出來的東西。
他從未見過像卡爾這樣的人,也從未見過像超人這樣的人,擁有凌駕於整個世界的權力,卻只是用它做了一些相對於這份力量來說極其微不足道的事情。
無疑是崇高的道德讓他成為了“超人”。
可道德是個謊言。
沒有人知道當麥考羅夫特給出的留言真的得到回應後他的心情到底如何,是震驚還是絕望?超人,他的力量彷彿是人類的終極,他所代表的或許是人類進化的終點。
看到這終點會令人痛不欲生。
越是聰明,越是如此。
麥考羅夫特的聲音穩定得像一塊石頭,“沒有人發現,卡爾。一夜之間這顆足夠毀滅地表生物的流星消失了,沒人知道為什麼,但這不妨礙所有人為此而狂歡。”
“這不是挺好的嗎?”卡爾說。
他們靠在海岸邊,微風徐徐徐吹過,卡爾雙手撐在欄杆上,而麥考羅夫特靜靜站在一旁。
“不好。一切未知的事物都不好。那群蠢貨可以不深究,我卻不能放任它不管。我知道這件事是你做的,沒有拿得上臺面的證據,完全出自推理,你也可以理解成夏洛克口中所說的演繹法。”麥考羅夫特淡淡地說,“你的小秘密很安全,全世界應該只有極少數的幾個人知道——而我相信你一直注視著這些人,這些人類智慧的佼佼者。”
卡爾爽快地笑起來:“也沒有一直啦!而且我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會關注。”
“哦?”麥考羅夫特輕輕挑了一下眉毛,“那麼被你注視的人定然深感榮幸。”
也許吧,卡爾想,但那也一定是一邊氣得發瘋一邊深感榮幸。
發現那顆流星的組織並不多,且基本都是官方組織,不然也是有官方背景的組織。
他們的第一反應當然是惶然無措,嚇得半死,稍微冷靜下來以後,他們停下所有目前正在做的工作,全力計算能否在這顆流星抵達地球前拯救這顆星球,而他們得出的結論無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