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緊緊盯住卡爾,好像卡爾只要說出任何他不希望聽到的句子,他就會馬上奪路而逃。
“可以,拉奧。”和他預料不同的是,卡爾很快就答應了下來,幾乎可以說沒怎麼思考。
“你知道我的名字?”男孩吃驚地看著卡爾。
“嗯。”卡爾簡單地回答。
和安吉拉一樣,拉奧也是被他投以特別關注的一個,他關注安吉拉是因為這個小女孩所表現出來的極端強大的意志力,關注拉奧,則是因為拉奧在很短的時間內便建立了威信,在自己的小團體中謀劃逃出實驗室的方法。
有一些實驗室裝置精良,組織結構嚴謹有序,負責保護他們的都是正規軍,他們還能夠採購到很多市面上根本不流通的材料,電腦裡有在任何國家都會被列為絕密的資料,種種跡象都難以掩飾自己的政府背景。
但也有一些實驗室,裝置粗陋,人員良莠不齊,實驗環境簡單粗糙不說,實驗完成後也只是把這群變種人鎖到實驗床上關在同一個房間,而這個房間裡甚至不會配備監視器。
他們把變種人視為損耗品,使用起來毫不痛心,死了就想辦法再弄一個來。
拉奧就是這種實驗室裡的實驗品,依靠強橫的恢復力活了下來,他所經歷的痛苦沒有摧毀他,只是令他變得堅定、勇敢,夜深人靜的時候是他低聲安慰那些哭泣的變種人,也是他鼓勵他的同伴們一起出逃。
他甚至憑藉自己的溫順配合,他絕佳的口才和英俊的外表(負責他的實驗員是個中年女人,就卡爾所知,性生活很糟糕)在實驗室中獲得了極小的特權:這種小實驗室是很缺人手的,他偶爾可以幫實驗員們打打下手。
就在這樣的努力中,他把這個小實驗室摸了個遍,還靠著這些實驗員偶爾會忘記扔掉的外賣單大致確定了實驗室的位置。
再次讚揚他的組織能力,確定實驗室位置是靠著所有變種人一起完成的。
被綁進實驗室的變種人中有像他一樣外表英俊能說會道的校園寵兒,自然也會有超會讀書的、可以背下全國地圖並且精密到每一條街的書呆,會有無聊的時候舉行背電話簿比賽的高智商死宅,他收集好資料以後就在這個小群體中分享他的所得,所有人依靠著這些微小的線索,艱難地拼湊生存的路。
卡爾知道他想去兄弟會,他提到過很多次,“出去以後我們就去兄弟會,萬磁王會保護我們”,諸如此類。
這不是卡爾所希望的。
沉溺復仇,憎恨普通人,這些負面情緒很容易把剛剛被他解救出來的年輕人摧毀。
然而,然而。
切膚之痛該如何勸人忘懷,他又怎能對他們說不?
卡爾首先把同意去學院的人都送到了澤維爾天賦少年學院。
他降落的時候聲勢浩大,帶來的人看起來又太悽慘,一時間居然沒有人敢接近。
“這些都是我從實驗室裡救出來的變種人。”卡爾說。
他露出對著鏡子練習過的微笑,攤開雙手,用這個姿勢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在學生和老師們的注視下,他從半空中緩緩降落,紅披風在他身後獵獵飛揚。
沒過幾秒,像是接到了什麼指令似的,所有人臉上的敵意全部消失了,孩子們和老師們都好奇地圍攏過來,遠遠地打量著卡爾,卡爾保持著微笑,心裡有些緊張,又有些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