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思甜半垂著眼睛,外人也看不出她到底怎麼樣了,她此刻的注意力都在那古怪的東西上。
這東西叫聽診器,聽說是西洋那邊的大夫發明的,用來聽內腑的動靜,大概和號脈差不多,不過感覺沒有號脈準確,聽個小災小病的應該沒啥問題。
楊五郎聽了半天,心裡有些奇怪,又翻看了貝思甜的眼皮,問了她幾個問題,雖然說話有些中氣不足,不過看上去沒有大礙,甚至比一個多月前強了不少。
楊五郎琢磨半天也不得要領,反正人現在是好的,便將這一個自己解釋不了的情況歸於貝思甜身體太弱造成的暈倒。
&ldo;她這麼弱的身體,哪還挺挑水呢!&rdo;楊五郎皺眉對邁入外屋的秦氏說道。
秦氏後邊是秦紅梅,她腿腳好,三兩腳便追上了秦氏。
秦氏還未說什麼,一旁的秦紅梅聽見了撇撇嘴,嘀咕道:&ldo;水又不是她挑的,她倒是先嬌氣上了!&rdo;
楊五郎轉頭眼睛一瞪,&ldo;我說她大伯孃,傷筋動骨還一百天呢,她這麼重的傷才兩個月,能下地走已經很不錯了,現在讓挑水,不是要她的命呢嗎!&rdo;
秦氏一聽連忙在一旁點頭,這話她早就說過。
秦紅梅輕哼了一聲,將腦袋轉到一邊,看到一旁兩個媳婦看她的目光帶著一些讓她不舒服的意思在裡頭,不得不說道:&ldo;我當時不也是不知道嗎,楊大夫您是大夫,我們就一個老百姓,哪懂得這個啊,這不是我趕緊跟著過來看看嗎!&rdo;
楊五郎哼了一聲,&ldo;半年內都幹不了什麼活,二嫂,好好讓她將養身體吧,沒啥事我就走了。&rdo;
&ldo;還用不用拿點藥?&rdo;秦氏忙問道。
&ldo;不用,讓她多休息就行了。&rdo;楊五郎心裡想著水還沒送,還得緊著去送水去呢。
秦氏也不再多留,將楊五郎送了出去,便回到了西屋。
秦紅梅鬧了個沒臉,正準備往外走,和秦氏走了個對臉。
&ldo;大嫂,你瞅瞅不是我們不想送,是實在送不了,明天我跟娘說說,讓她再緩一緩。&rdo;
秦紅梅繃著一張臉,水沒得著還弄了一身騷,她也懶得多說,留了一句她去和老太太說就走了。
秦紅梅一走,兩個媳婦也在秦氏的千恩萬謝中走了,貝思甜鬆了口氣,她要的就是楊五郎的那幾句話,半年之內秦紅梅都沒法再使喚她,這樣一來她也可以好好休養身體了。
做粥
秦紅梅鬧了個沒臉,之後也沒再出什麼么蛾子,一切都等她好了再說。
貝思甜見秦氏十分擔心,羅安平也嚇得夠嗆,就是公公羅安國也一直伸著腦袋向外看,臉上的神情十分沉重,她心中的愧疚更甚。
&ldo;娘,你們別擔心,我沒事,我、我這是裝給他們看的!&rdo;貝思甜苦笑著說了實話。
羅安平乾瘦黝黑的小臉滿是嚴肅,&ldo;姐,你別說話了,趕緊躺下吧。&rdo;
他說著,伸出小手想將貝思甜的腦袋按回床上。
貝思甜見狀,連忙躺好。
秦氏坐在櫃子前的長板凳上,沉著臉不說話,對於她所說裝的這種話,她是半點不信的,這人有沒有病,一眼就能看出來!
她心裡生氣,生秦紅梅的氣,生婆婆的氣,也生自己的氣。
氣秦紅梅沒事找事,氣婆婆糊塗聽小人的話,氣她就不該答應送水。
&ldo;娘,我真是裝的!&rdo;貝思甜見秦氏一臉陰沉不說話,就知道她在生氣。
不論貝思甜怎麼說,家裡的人沒有一個信的,她只好表示好好養身體。
第二天開始,秦氏又不讓她下地了,羅安平照常去放羊,秦氏照常做飯照顧東屋西屋。
貝思甜總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好在她&lso;恢復&rso;的快,一個星期以後,她又可以下炕活動了,和秦氏商量多次,她再一次拿到了做飯的大權。
對於其他人來說做飯就是幹活,誰都願意坐等吃飯,但是對貝思甜來說,做飯是一種享受,她喜歡做藥膳,享受口腹之慾的同時,也能讓身體越來越好。
村裡條件雖然有限,不過背靠大山,裡邊的資源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前兩天她發現家裡還有些山楂扔在草框裡沒人吃,便生了想做山楂粥的打算。
山楂粥可以健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