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十幾秒鐘後,三人才到了門口,那黑霧似乎就回過味兒來,再次裹挾著惡臭,尖嘯著追了過來。
子鶴只覺得後腦勺一陣發麻,寒氣一下攏住他整個後背,肩頸處更是冰寒刺骨,疼的他幾乎要鬆開手尖叫。
他回頭朝著黑霧狠狠大喊一聲:“啊!”
他身邊的少年比他還生猛,直接高喊一聲,左手揮著的大錘,直接朝著門鎖狠狠砸了下去。
隨著“哐!”一聲,子鶴緊跟著就是一腳。
使出渾身力氣,拼了命的一腳。
那門被他踹的栽歪著朝外彈開。
他一步奪門而出,少年也緊隨其後,地上被拖著的白麗麗雖然在門框上被撞的不輕,卻也被拽了出來。
兩個拽著白麗麗的人一跑出房門,便感到身後的劇痛減弱、臭氣消散。
可誰也沒有回頭,扔沒命似的一路狂奔。
沒有人看見,那黑霧在他們衝出房門時,便全部被留在了屋內——彷彿門口有什麼屏障,將它們隔在門內一般。
它們翻滾著奔騰著,彷彿有無數張臉在憤怒的咆哮,只能留在門內,無計可施。
被踹開的門有些散架,來來回回的彈蕩。
走廊中的聲控燈亮了下,不一會兒又熄滅。
而那房間裡原本滅了的燈,卻在幾個閃爍後,‘茲拉’一聲點亮,成為走廊盡頭唯一的亮點。
如一張怪物巨口,大張著,等待著。
走廊另一邊,子鶴和少年已經跑到了電梯間邊上。
子鶴一隻腳抬起來就要往電梯間跑,少年卻攔在他身前,開口道:“鬼走長物,最喜歡在電梯這種密閉背陰的環境裡順線而居。我們走樓梯。”
說罷,少年架起白麗麗一邊肩膀,便往電梯間拽。
“你還知道挺多的。”子鶴只好架著白麗麗另一邊肩膀,跟著少年走。
兩個人呼哧帶喘一層層下樓,誰也沒敢停下來,更不願回頭看。
直到回到大堂,兩個人才終於洩了氣。
子鶴率先鬆開手,白麗麗一下歪倒下去。
少年也有些拽不動,看了眼地上還是有地毯的,才也鬆開手。
白麗麗立即如布偶般,歪軟在地。
子鶴也覺得雙臂發酸,渾身發軟,一身汗黏溼在身上,涼颼颼的。
他甩了下手,乾脆也一屁股坐倒在地。
少年扭頭橫了他一眼,想了想,也在他身邊坐了下去。
兩個人都太累了,誰也沒有力氣往沙發那兒走了——十幾步遠的地方,彷彿都是天涯海角。
癱在大堂地毯上,燈光照耀之下,四處的靜也顯得那麼安寧。
他們互看一眼,誰都沒有說話,卻有種莫名的東西,在兩個人之間氤氳不去。
老保安原本依靠在門口的沙發上睡的正沉,突然被他們驚醒,回了會兒神,才霍地從沙發上彈起,一下衝過來,瑟縮的盯著倒在地上的白麗麗,顫抖著嘴巴,啞著聲音問道:“她……她死了?”
只是問出這句話,人已經嚇的不輕。
少年抬起頭朝著老保安看了一眼,眼神裡透著探究。
子鶴也跟著抬頭,朝著老保安道:“還活著。”
老保安這才舒了口氣,可他才舒口氣,眼睛就朝著電梯間望去,彷彿擔心哪裡會追來什麼怪物一般。
子鶴瞧著老保安的表現,忍不住朝著少年看了一眼,少年也朝著他看來,兩個人交換了下眼神,似乎都對老保安產生了一樣的懷疑。
但現在兩個人都太累了,沒有力氣問老保安問題,更沒辦法長篇大論的從老保安那裡挖掘什麼。
“水。”子鶴皺著眉,抬起頭朝著老保安道。
老保安瞧見三個人的樣子也嚇壞了,忙點頭轉身跑去前臺取了三瓶礦泉水抱過來。
接過水,子鶴喝了一口,眼角餘光卻盯在白麗麗臉上。
其他人或許看不見,子鶴卻能在白麗麗鼻腔、耳孔處看到隱約的黑色飄散。
那黑霧似乎離不開那間房,卻可以依靠人類軀殼為媒介,離開那房間。
他微微眯起眼睛,隱藏在她鼻息間的黑色顯然只是絲絲沒有意識的邪氣——那可怕翻滾的黑霧顯然還沒來得及完全捲入白麗麗身體。
想到這裡,子鶴向白麗麗微微傾身,隨即眯起眼睛,輕輕一吸。
絲絲黑氣立即順著白麗麗的七竅滲出,儘管在掙扎,卻仍舊被他吸進鼻腔,捲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