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這世上明明只有師傅和老觀主知道的突破口——
唯有屬羊、陰七月半零點十四分出生的女人,且正來月事時,才碰的了這困壺,走的出他的觀主院。
偷壺的一群人到底什麼來頭!
全觀無論老少道士,盡皆出動,從內而外興師動眾的搜查。
整個道觀,最不能丟的那個東西,丟了。
暗夜中,只有紫玄觀內火光、燈光點亮道觀。
而出了道觀的這片紫玄山,卻仍是漆黑寂靜一片。
……
紫玄觀如大多數道觀一樣,建築形態保留著歷史感的古樸風格。
磚牆青瓦,地上鋪著青磚,雖然打理的很好,不少磚瓦之間還留有青苔。
黑衣女人忍著腰痠不適,手裡捧著酒壺,躲開四處搜查的道士們,穿過古式長迴廊,朝著道觀大門瘋跑。
一邊跑,她一邊對著藍芽耳機道:
“我進去之前,那老道士在跟人說話,我明明聽到兩個人的聲音,可屋子裡只有老道士一個人。太邪門了,錢紳,你在哪兒呢?”
女人喘的很急,氣聲不穩,刻意壓低的聲音裡,透著濃濃的焦慮和恐懼。
藍芽對面叫錢紳的男人壓低聲音道:“我在後院,小王先跑去開車,老李身手最好,他去前門調虎離山。我過來接應你,咱倆在進來的那棵樹後集合。”
“好,你快點兒,我剛才捅倒了一個小道童,險些被抓到,你也小心點。”
女人抹了把汗,突然一個道士從前面的長廊裡跑出來。
她忙躲到柱子後面,幸虧今夜格外昏暗,加上她身材瘦削,又穿一身黑衣。
道士並沒有看到她,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兒,又舉著當手電筒用的手機跑出去了。
女人皺著眉,不敢耽擱,忙繞過迴廊,躲躲閃閃的快速朝著道觀西邊的一個偏庭跑。
道觀裡的道士們都在往道觀外跑,觀內反而太多道士。
女人一路跑,一個道士也沒遇到。
可她卻總感覺四周似乎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她抱緊了懷裡的酒壺,不時要略停頓駐足向後看。
每看一次,她就變得更慌張,心跳速度也變得更快。
但身後明明連個鬼影都沒有!
她跑的急,只聽的到自己急喘的聲音,停頓時又忙屏息凝神傾聽,四周除了微風聲,甚至沒有蟲鳴。
她抿住唇,莫名的越跑越慌。
每次屏息聽,都沒有其他聲音。
每次回頭打量,四周都無人影。
但那股如芒在背的感覺卻越來越重,每次急喘著疾行時,又老覺得耳邊有另一個人喘息的聲音。
想到這裡,女人只覺得毛骨悚然,不敢多想,只咬著牙全神貫注於腳下的路,並確保自己不會被道士發現。
跑了一會兒,她只覺得雙臂發酸。
這酒壺,一直都這麼沉的嗎?
女人感覺自己跑了很久,渾身冷汗,雙臂痠麻,手裡的酒壺幾乎要捧不住。
好在,前面就是跟錢紳約好的那棵老樹。
她一邊跑,一邊回頭看,昏暗的偏庭裡空無一人,只有房屋樹影棟棟。
目的地近在眼前,且沒有道士追來。
心中微松,她回過頭想往樹後躲,樹後的黑暗中卻突然竄出一條黑影來。
女人本就緊張慌亂,驚駭之下張口要叫。
黑影忙捂住女人的嘴,“是我。”
正是與她通電話的錢紳的聲音。
“你怎麼突然竄出來!嚇死我了。”女人在錢紳鬆開手後,低聲抱怨,聲音都是軟顫的,顯然被嚇的不輕。
她一身冷汗,衣服黏在身上,微風吹過時涼颼颼的,寒意直往脖領裡鑽。
女人打了個寒顫,想要將雙手捧著的酒壺抬起來塞給錢紳,卻發現酒壺如鐵墩子一般沉,她竟然無法將之舉起。
“你快把這酒壺接過去。太不對勁了!它怎麼越來越涼,越來越沉……”她壓低著聲音,顫著語調急促的催道。
錢紳一邊將女人拉到樹後陰影中,一邊抱怨:“孫芳你這怎麼一驚一乍的,不就是個酒壺嗎!”
“上面讓我們這麼大費周章的來偷,怎麼可能是個普通酒壺。別磨蹭了,快點接過去,我要捧不住了!”女人竟被酒壺墜的腰都彎了下去。
錢紳見她模樣,怕她將酒壺掉在地上摔碎了,忙彎腰要去拿她手裡捧著的酒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