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在祠堂裡拍戲,餓鬼道在福秀村西頭出殯……棺材裡放的,如果不是銅甲屍,那麼就是容浩了。”趙胤坐在副駕上,抱著自己的大書包,他手指在書包上一下一下的輕點,腦中盤算著這個局。
子鶴也在快速思考著,過了一會兒,開口道:
“他動用了兩個童男,掛著紅眼降牌,必然是用來驅使活死人的。劇組裡必然有活死人,作為棋子,一直在煞局陣局中活動,組成聚煞圈兒……可能不止一人。”
真夠狠的。
眼看著前方便到了福秀村外的停車場,趙胤眉心緊皺,沉思過後,開始跟子鶴商量應對之策。
兩個人嘰嘰咕咕說了半天,車都停在停車場了,還頭碰著頭,說個不休。
白丹下了車,走到保時捷車跟前,透過車前擋風玻璃,看到子鶴和趙胤兩個人的腦袋幾乎頂在一塊兒。
趙胤伸出手,在掌心比劃著什麼。
子鶴時不時拿手指在趙胤掌心戳上兩下,或者劃一道線。
在白丹心中,這兩個應該都是深藏不露的大師,他們的行為,必然有著非常深層次的深意。
白丹猜,他們可能是在劃什麼符,或者畫什麼陣。
就是那種,先在掌心畫好了,然後走到古宅跟前,翻掌往下一壓,一個大陣就扣在古宅前面,隨即,邪魔退散,萬事大吉。
白丹雖然這樣猜測著,但每次那兩個人抬起頭,似溝通好了什麼事,對視著點頭時——
她還是會擔心,兩個人會突然打起啵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種時候,會產生這麼莫名其妙的腦洞。
但……她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
總歸,這兩個人,一定有什麼地方的行為很特別,才會讓她產生這樣的想象吧。
等了五分鐘,白丹已經開始有些焦慮。
她抬起頭來看看天,雖然天色還早,但想到自己的生活可能正在做著倒計時,她就忍不住內心煎熬。
眼皮又開始往下掉,睏倦和疲憊在等待時,格外嚴重。
她站在保時捷車三步外,時不時來回走動,才能提提神,讓自己不至於站著睡著。
前方有一條河,蜿蜒著半環抱過福秀村,一直流淌,直至入海。
停車場建在橋這邊,他們要下車走過拱橋。
橋那邊再走上2分鐘,就到他們拍攝電視劇的宅子……祠堂了。
白丹站在停車場裡,就能看到橋那邊的祠堂,靜靜的蜷窩在河邊。
祠堂後面是一座小山,村則繞著小山,成長條兒狀,建在山和河之間。
可謂是依山傍水的沃土了。
白丹目光掃過村落,收回視線時,突然瞧見橋那邊,靠近祠堂的河邊,似乎有什麼東西。
才想仔細看,就聽身後少年清朗聲音,低沉的示警:
“不要看,低頭。”
白丹聽到這話,心裡一凜,忙收回視線。
回頭就見趙胤和子鶴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車。
“走吧。”趙胤開口,隨即也不給她反應的時間,率先邁開大長腿,朝著橋上走去。
子鶴朝著白丹點了點頭,也邁步跟了上去。
白丹這才反應過來,忙小跑兩步,跟上兩人。
過橋時,視線總忍不住想往河邊那處的東西看,腦中卻總是想起方才趙胤如警鐘般的提醒,便只得硬梗著脖子往另一邊。
她心裡好奇,又有些憂慮,未知總是讓人著迷,更讓人心含恐懼。
趙胤沒有讓她忍耐太久,待下了橋,便走到那處。
只見河邊擺著一個碗,碗裡裝著滿滿的蒸熟的米飯。
米飯裡插著三炷香,回魂香嫋嫋四散——
香氣一縷縷的,卻不是向天空飄散,而是貼著地面四散開去,再滿滿消失。
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圍著飯碗,趴伏在地面上,貪婪的慢慢吸食。
趙胤毫不客氣,走到那碗前,將殄官錘掏出,手指在錘上一捻,便從法器錘身上扯出一縷靈氣。
下一刻,他手指輕捻,朝著飯碗一點——
白米飯突然泛黃,一縷縷黑氣乍然從碗中爬出,四散逃竄。
子鶴手指一卷,黑氣全都捲到了手指上。
他卻沒有貪吃吸食,只是把黑色煞氣卷在指尖,不斷繞動手指,瘋狂的玩弄它們。
趙胤這時已回頭,走到子鶴跟前,低頭望向子鶴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