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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還記得,自己要滅殺子鶴時,對方眼裡的痛苦和悲嗆。
回憶突如其來,辣的趙胤眼圈微澀。
他忙壓住情緒,有些焦急的問道:“小十一日日講經傳道,感化你殘魂中的戾氣,在你恢復甚至後,又天天暖化你,怎麼……又有心魔捲土重來嗎?”
上一世無論揹負再多仇恨,被殺後只剩一縷殘魂,重頭開始,子鶴應該已經放下過去的一切了啊。
怎麼還有執念,仍有潛伏在心底的心魔在嗎?
趙胤一著急,就完全忘記了什麼‘師父架子’之類的鬼東西,一步踏到子鶴身前,顧不上子鶴現在用的是丁一墨的飛天夜叉肉身,便要伸手捏起子鶴的臉,好好看看對方的眼睛 。
子鶴卻不敢讓趙胤隨意碰觸自己,小要命的純陽體,要是被煞氣衝到,會減壽生病的。
他一步橫挪,躲開了趙胤的手。
可雙拳緊攥,他望著趙胤關切的眼睛,情緒隱隱失控。
手指不停捏緊,鬆開,幾息之間如此往復十幾次。
他終於忍耐不住。
微微轉頭,他目光落向擺在床頭的不規則鐵盒——那是在環福大廈拿到的東西,他使盡了各種手段,都未能開啟。
今早拿出來,本來想擺弄下,看看自己身為飛天夜叉能不能開啟,最終還是失敗,便被他隨手放在了床頭。
那鐵盒裡可以吸納陰煞氣,應該是鐵盒內放著什麼玄奇之物。
子鶴目光落在鐵盒上的一瞬間,便做了決定。
手指微轉,猛地一震手臂,汩汩陰煞氣盡從肉身四處湧出,待修飛天夜叉而浸在丁一墨肉身的所有陰煞氣全部聚攏於左手時,他手指朝著不規則的鐵盒一甩——
下一刻,所有陰煞氣都卷向鐵盒,眨眼的工夫,便全鑽入鐵盒之中,看不見了。
而原本已經被修成飛天夜叉的肉身,失去灌注的陰煞氣後,又變得脆弱了起來。
不像旱魃是水火不侵的神體,飛天夜叉之所以修成,全仰仗肉身原本的天賦,和後天陰煞氣的附著和厲鬼魂的依附。
子鶴將所有附著在肉身上的陰煞氣一去,這具肉身與之前丁謝和錢紳的肉身,也就沒什麼區別了。
他再將手握成拳,垂在身側時,便能看見手背上浮現出隱約屍斑。
可子鶴卻沒有任何不高興,臉上反而透出放鬆表情來。
現在,他不是飛天夜叉,也就是說,他可以碰觸趙胤了。
趙胤看著子鶴的甩手動作,最初還沒能看明白他在幹嘛。
待目光落在子鶴的手背上,才恍然覺悟。
“你怎麼……”趙胤伸手拉過子鶴的手腕,將之袖口往上一擼,幾塊兒屍斑暴露在他眼前。
觸手冰涼。
這樣一來,丁一墨的肉身很快就不能用,子鶴又要找尋新的肉身了。
“你到底怎麼了?”趙胤抬頭瞪向子鶴,盯著對方的眼睛,他有些著惱的問。
到底是什麼忍不了了?
是心魔嗎?
那為什麼又要廢掉剛修成飛天夜叉的肉身?
趙胤儘管心裡著急,可當他目光沉進子鶴眼底,感受到對方眸中的炙熱後,也忍不住微微怔住。
子鶴看著趙胤著急的模樣,看著趙胤為了他皺眉、懊惱、甚至有些慌亂。
心裡像有隻手,捏著根羽毛,不斷的撩撥。
又癢又熱。
子鶴突然伸出雙手,一把抓住趙胤的上臂,將趙胤壓在了牆壁上。
趙胤被子鶴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了一跳,只覺得對方雙手像鐵箍一樣,狠狠扣住了自己手臂。
疼痛讓他眉頭抽緊。
後背撞擊牆壁的痛感讓他倒抽了口涼氣,“張子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