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山與趙胤交涉過後,狠狠擁抱了下弟弟,與陳銃等人聊過,讓他們一個一個做筆錄——
在周山看來,弟弟的新男朋友丁一墨,才在一起沒兩天,剛跟父母公佈過,居然就……又……死了,實在是一件悲傷的事兒。
儘管弟弟臉上看不出悲傷,甚至還裝作很堅強輕鬆的模樣,但周山還是有點心疼。
他想,這會兒實在太忙了,晚上回家,得跟弟弟好好聊聊,開解安慰一番。
他又想:萬一弟弟覺得自己克‘妻’,那可太可憐了。
必須不能讓弟弟有這樣的心結,弟弟還年輕,得忘記過去悲傷,迎接新生活才行。
不過,這才多長時間,弟弟都交往(去世)多少個男(女)朋友了,他卻還始終……單身著。
“……”唉!
……
而所有人筆錄的整體意思就是:因為丁一墨要離開公司單幹,賈青君並不同意,最後兩人衝突中,雙雙斃命。
璀璨的明星無意間捲入一場持續千百年的恩怨,成了惡人行兇的工具。
人生喜悲都太快,大起大落最終都將隱沒在時間的長河裡。
即便有時錯覺,以為當下會是永恆。
可歷盡滄桑後才發現,那時候的一切,都只是滄海一粟。
子鶴一行人離開時,屍體也一併被抬走了。
陳銃在坐上紫玄觀的吉普車時,回頭看了眼趙胤。
趙胤擺了擺手,“各自安好,一切都沒有變。”
陳銃點了點頭,攏了攏自己的尾巴,坐上車的時候,又看向子鶴。
子鶴想了想,突然朝著陳銃道:“等一下。”
“!”陳銃瞬間亮起雙眼,跟在他身後的狗子也期待的回頭看過來。
“晚上去你家吃火鍋怎麼樣?咱媽晚上有空嗎?”子鶴蹭飯蹭的理直氣壯,還點菜。
“……”趙胤眉毛抖了抖,“等一下。”
說罷,他走到一邊去給母親打電話。
子鶴嘿嘿笑著,朝著陳銃和狗子直挑眉毛。
那邊趙胤電話打完了,回頭便朝著子鶴和陳銃等人點頭。
狗子笑的像剛吃了糖一樣甜,容浩消失後,大家過去的苦難像也跟著容浩離開了,每個人都感到一身輕鬆——彷彿新的生活,從這一刻,才真正的開始。
有的人的終點,正是別人的。
“去臨海藍灣。”陳銃朝著司機徒弟道。
狗子將降魔杵放在後車廂,也開開心心的上了車。
克烈抬頭瞄了一眼一直站在師父肩頭的三師兄曹子祥,有些嫉妒,它昂起頭,揚起尾巴,高傲的上了子鶴那輛法拉利。
曹子祥看不慣克烈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便揚聲道:“子列,你怎麼居然不會說話?你喵一聲我聽聽。”
克烈彷彿遭受到了巨大的侮辱,坐在後排轉頭瞪著曹子祥,閉緊了貓嘴,一邊在心裡發誓永不開口貓叫,一邊腦補手撕貓頭鷹的味道。
曹子祥在克烈的目光中舒展了下翅膀,驕傲的昂頭。
趙胤在肩頭的貓頭鷹腦袋上拍了下,曹子祥蒲扇著翅膀,因為不願意跟一隻貓同車,從開著的車窗鑽進了已經啟動的陳銃的吉普車。
趙胤往法拉利副駕車門走了兩步,才發現自己沒跟上來。
他回頭看過去,雲霧中妖美的少年長髮鬆鬆一束,穿著的麻布長袍一併髒兮兮的沾滿了泥土。
每每注視子鶴,他都忍不住反覆感懷。
內心無法平靜。
“怎麼了?”他問。
子鶴站在原地沒有動,反而朝著趙胤招了招手。
“?”趙胤雖然疑惑,但見子鶴不動,心裡嘀咕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便又走回子鶴身邊。
子鶴這才湊到趙胤耳邊,低聲道:“你不牽著我的手,我就不走。”
“……”趙胤臉瞬間通紅,耳朵發熱。
他怎麼也沒想到,子鶴居然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腦海裡紛亂記憶飛竄,時而是自己孤零悲寂的帶著一具屍體四處遷徙的影相,
又或是上一世師徒一場的日常,
時而是師徒終不得不你死我活時的悲愴……
最後回憶定格在今晨的那個吻上。
他眉頭微微皺起,紅著臉狠狠起肘,往子鶴胸口就是一柺子。
他這一肘擊絕不是少女式含羞帶怯的假把式,他是少年式實打實的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