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鶴有些走神兒,他手插在褲兜裡,摸著兜裡的一張符紙,一個符紙包。
狗肚子裡存不住二兩包子——他想現在就吸掉這兩樣東西上,附著著的一絲屬於自己的魂氣。
他想現在一邊走路一邊吸。
恢復記憶而已,應該不至於撞電線杆子吧?
這樣想著,子鶴迫不及待的捏出那個從601室拿出的符紙袋子,決定先吸一個。
微微眯眼,輕輕吸食後,一縷魂氣瞬間服帖的鑽入子鶴鼻孔,混進鼻息,被捲入他的殘魂之中。
下一刻,子鶴眼前果然出現了一段記憶畫面——
仍舊是冬雪瀰漫,四處有鞭炮聲,空氣中透著股喜氣。
一排道童高高低低的站在一塊兒,子鶴也站在這群人中。
大家眼巴巴的看著遠處走來的灰袍道妝男人——這男人仍是趙胤模樣,面相只比趙胤年長許多。
他身後跟著個執事道人,懷裡抱著一捧紅色袋子,那是一個個作為過年禮物的福包。
待身穿灰色道袍的俊美男人走到一眾道童跟前,大家都變得更熱切了起來。
男人雖然面上沒有笑容,眼神卻溫潤透著暖意。
子鶴感覺到自己心裡充斥著無窮愉悅,他藉著記憶裡孩童時自己的眼睛,望著眼前的高大俊美男人,心裡莫名也生出了一種傾慕崇拜之情。
男人開始一個一個的給大家發福包。
“子深的、子山的……小八的、小九的。”最後發到子鶴。
將紋著‘鶴’字的福包遞給子鶴時,灰袍男人還摸了摸子鶴的頭。
子鶴感到頭頂有一個人手掌的重量,讓人踏實又心安。
他感到孩童時自己的視線上移,似乎是抬起了頭。
灰袍男人對上自己的視線,又點頭低聲道:“不看看裡面裝了什麼嗎?”
其他道童都在看自己的福包,只有子鶴在看灰袍男人。
被提醒,他才低頭伸手去掏福包,裡面放著一顆金豆子。
子鶴感覺到小童好像也沒有多高興,但他還是抬頭朝著灰袍男人道:“師傅,金豆子能捉鬼驅邪嗎?”
原來是師父……
灰袍男人搖了搖頭,“金豆子是用來買吃的的。”
“我可以用金豆子買符紙,然後變得很強很強。”子鶴開口道,童稚的聲音裡透著不符合這個年紀的慾望。
灰袍男人低頭朝著子鶴看過來,眼神意味不明。
子鶴以為自己說錯了,灰袍男人卻沒有責備,只是伸手又在他頭頂揉了揉,便轉身又朝著他來時的路走了。
其他道童們都開始互相詢問‘你的福包裡裝的什麼?’‘也是金豆子嗎?’,只有子鶴一個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朝著灰袍道妝男人離開的方向。
眼睛定定的望著那個是他師傅的男人的背影,如看著最矜貴而純潔的神祗。
如看著他在這世上,最執著的美好存在。
子鶴感受到孩童時的自己,心裡是那樣的嚮往。
卻又深深的自慚形穢。
他的視角與小童時的自己重疊,眨了下眼睛,他看到灰袍男人站在自己面前,皺著眉頭望著自己,眼神裡既有疑惑又有不耐。
他一下回過神來,這不是記憶裡的灰袍男人,是現世中那個正處在青春期裡,總是板著面孔、不怎麼和善的肉身小要命——
一個叫作趙胤的19歲少年。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子鶴:這個老闆太肥了,身體不健康,活不久了,咱們不如將之帶去河邊,架上火,炸至兩面焦黃……
趙胤:看我正義之錘!
小手冰涼
夏末的夜晚已經開始有點發涼, 兩個人才幹了一票大的,本應該是各自滿足, 一起享受勝利喜悅的時刻。
卻只有趙胤一個人表面冷靜, 內心澎湃的跑火車、跑飛機大炮、坦克轟隆隆。
難得的, 清冷少年面色微微發紅,想要尋找一下共鳴, 於是頻頻去看身邊年輕男人的臉。
卻發現,這個一向很奇怪又容易自嗨的年輕男人, 似乎變得更奇怪了。
這傢伙好像一直在走神兒?
還差點撞到樹上!
他伸手拉了這傢伙一下,避免了對方撞樹上,對方居然沒有道謝!!
趙胤心情越來越不好,沒禮貌的傢伙!
捉鬼成功後不僅沒變得更開心更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