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周山和趙母心情各異,子鶴卻全然不受影響。
火鍋的誘惑,對他來說彷彿大過天。
來之前,他心裡總想著這回吃火鍋,他一定吃的很矜持。
山狗子鹽第一次吃超美味的火鍋,肯定跟他上一次一樣,吃的渾然忘我。
——到時候,他就高冷的嘲諷山狗。
他連嘲諷狗子的時候,說什麼話都想好了。
就說:哼,沒見過世面!
——這樣,他就可以踩著狗子,彰顯自己的矜貴了!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子鹽當了大半輩子狗,才修成人身,還懷著做狗的習慣,怕燙。
吃熱食都要吹吹涼才敢吃!
子鶴更沒想到,火鍋這種東西,哪怕第二次吃,也還是一樣的好吃!
於是……
整張餐桌上,就張子鶴一會兒夾肉一會兒夾菜,食物涮熟後,滿臉享受的將之蘸上滿滿醬汁,然後不怕燙的往嘴巴里塞。
一邊燙的嗚咽直叫,一邊吃的停不下來。
汗流浹背,雙目溼潤,嘴巴不嚼食物的時候,都在“哇哇哇!”的大叫。
跟子鶴一起來蹭飯的狗子,沒心沒肺的倒沒覺得怎樣。
李倦深卻已經羞的快要吃不下去了——啊啊啊!張子鶴你太t丟人了!
趙胤忍不住輕聲囑咐:“你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真是吃多少次,都一樣像沒吃過飯似的。
“嗚嗚,嗯嗯。”子鶴臉紅撲撲,笑吟吟的點頭。
“……”趙胤對上子鶴那雙閃爍著星光的眼睛,抖了抖眉毛。
算了,不管他了,隨他吃吧。
反正……丟的是丁謝的人。
……
待這頓飯畢,吃飽喝足的子鶴,帶著李倦深和狗子離開後,趙母一邊收拾飯桌殘局,一邊忍不住心裡嘀咕:
我做的火鍋,是不是真的比外面店裡的好吃很多?
……
吃完火鍋的子鶴,回到家第一件事兒便是掏出兜裡的棒棒糖,如獲至寶的撕開外包裝,伸出舌頭,舔了起來。
甜!
真甜!
……
……
晚上,克烈便跟子鹽玩兒到了一塊兒。
他們都喜歡在落地窗下曬太陽,他們都不太會(完全不會)說人話。
克烈不知道怎麼跟子鹽溝通的,使喚子鹽幫它把伊麗莎白圈兒卸了下去。
重獲自由威風的克烈,又教會了子鹽使用馬桶。
——他們倆一個喵喵喵,一個汪汪汪,也不知道是怎麼溝通的。
子鶴總覺得,這是件很玄學的事兒。
入睡前,子鶴又將那張,在餓鬼道譚山市分壇道觀裡,丁謝拿在手裡的道符,掏了出來。
丁謝依靠著這張道符上的邪氣,布了奪魂陣。
也是依靠這張符,借了近百陰兵。
這道符裡,有一絲他的魂氣,也附著著無邊邪氣。
可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都沒有將之吸食。
冥冥中,有種忐忑的情緒,讓他有些望而卻步——不知道,這絲魂氣裡附著的記憶,會是怎樣的。
他最終還是將那張符放回地下室的密碼室內,躺回床上,他閉上眼,想著:
再等一天,就一天,他明天把它就吸食了。
……
這一夜,大家終於都可以睡個好覺了。
趙胤終於知道子鶴還活著,且又回到了他眼皮子底下。
克烈也離開了寵物醫院,睡在了寬敞奢華的獨立臥室裡。
且還有了個小跟班兒。
山狗子鹽也過的很舒服,吃飽喝足,乾乾淨淨的窩在被子裡的時候,他終於露出了一個憨憨的笑容:
做人真好。
夜愈來愈深,不知何時,海上突然捲起了風。
風颳著窗,擦著牆壁捲過,呼嘯著嚎叫著。
別墅一樓沙發之間,那封落在地上的信,突然抖了抖。
一股黑霧猛然鑽出來,呼嘯著竄出,一下便衝到了客廳中間。
黑霧翻滾著,捲曲扭動著,許久後,才漸漸隱約有了人的形狀。
這一刻,本來因為隔絕了秋風的房間,突然變得寒冷。
傢俱因為驟降的溫度,不時發出微弱的聲音,似乎也在因為恐懼而呻吟。
這時,樓梯突然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