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已是十幾歲的少年人模樣,俊秀中透著犀利的長相。
雖然有兩顆虎牙,一邊酒窩,笑起來非常好看,但子鶴很少笑。
從進入師門時,他就像在背上揹著座大山,某些執念,讓他從不曾放下壓力。
幼時起,他臉上就少有輕鬆童稚表情,長大的過程中,更不曾輕快暢笑。
回到自己住的小屋時,子鶴髮現自己桌上的水杯裡,果然已經滿溢山泉水。
走時亂糟糟的屋子,也被整理好。
書架上的灰塵被胡亂擦乾淨,架子角落還有擦拭不夠細緻而留下的泥痕。
床邊胡亂踢掉的鞋子,也被擺放整齊在床腳。
又是那小猴子,每天聽講道後,都會快速跑到他住的地方,偷偷給他收拾屋子。
捏起水杯一飲而盡,是山泉的清甜。
山上苦修的生活不易,但他從沒有嫌棄過苦。
而這口甘甜,總能在不經意間,給他許多撫慰。
大師兄站在子鶴房門口,朝著他屋子望了望,“又是那隻小猴子?”
子鶴點了點頭。
“倒是懂事,知道報恩。”大師兄說罷,卻又冷哼了一聲,“明明是老子先找到它,咱們倆一起救的它,怎麼這猴子就知道給你收拾屋子,卻完全無視了我?”
語氣裡滿滿的醋味。
子鶴忍不住笑了笑,一邊腮上露出一顆淺淺酒窩。
這張本就有些陰柔的漂亮面孔,立即盪開懾人風情,讓大師兄怔愣了片刻。
……
夏末陰雨天氣,子鶴桌上的杯子裡空著。
一隻小猴子身上毛髮被淋溼,它卻全然不在意。
悄悄伏在窗邊,它透過窗縫往裡看,見張天師的九徒弟正伏案讀書。
它便安安靜靜的捧著巨大荷葉裝好的山泉水,偷偷看著裡面的子鶴。
風捲過,無數雨絲朝著小猴子吹過來。
它忙側身護住懷裡的荷葉,擔心的盯著荷葉裡的山泉水,怕風將之吹灑了。
那風帶著的溼氣寒氣,它卻似乎全然不在意,只悄悄打著顫。
再抬起頭時,子鶴已經放下書,揹著手轉身朝著門口方向走去。
他口中唸唸有詞,似乎在思考書上所寫。
小猴子聽不懂他在唸叨什麼,見子鶴背對了自己,它忙快速鑽進窗內,將荷葉裡的山泉水都倒入了杯中。
它學不會術法,也沒什麼能耐,但這山泉水卻是每日都有,食物充足的時候,它還會給子鶴送桃子。
小心翼翼的不讓自己身上髒水滴在窗邊桌上,它只伸長了胳膊往那空著的水杯裡倒水。
倒好了,便忙收起荷葉,轉身往窗外跑。
可這次,與往日卻不同。
那背對著它的美貌少年,不知何時悄悄靠近了窗邊。
在它轉身想順著窗縫再原路鑽出去時,一隻手乍然伸出,抓住了它的手腕。
“吱——”小猴子被嚇的吱吱大叫,可轉身下意識張爪要撓,看清子鶴的臉,卻一下收了爪子,也不敢呲牙了。
“吱吱……”它顫巍巍的睜大大眼睛,驚恐的望著面前淡著面孔的男人,不知道他想幹嘛。
子鶴揪了腰帶,將小猴子的腿緊緊拴住,隨即抓了張大布巾,在小猴子身上一罩,在小猴子驚慌的吭嘰聲中,胡亂幫它將身上毛髮擦了個半乾。
布巾揭開時,小猴子一身半乾毛髮支楞巴翹,很是狼狽。
但它眼睛卻閃爍著光彩,是想高興又不敢高興的蠢相。
子鶴伸指在小猴子腦門兒上彈了一下,隨即伸長手臂,將水杯裡的山泉水盡喝了。
他想起所學所聽:魂火配靈術,化物成妖。
他伸手摸了摸小猴子的頭,輕聲問它:“想不想當人?”
小猴子點了點頭。
“可能還要再修百年,你這笨的出挑,估計修不入道,就死了。修也是白修,天天聽道學習也是白學。”子鶴伸手在小猴子腦門兒上一通揉,語氣滿是嘲諷。
小猴子眨了眨眼,蜷著前爪,有些傷心。
它還來不及多品味下自己命運中的酸澀,子鶴突然伸手朝向自己左肩頭。
他手指飛速捏了個訣,左肩上的魂火噗噗跳了兩下,他用力一扯,一陣劇痛後,那跳動著的可愛火焰,便從肩頭落到了他手心。
小猴子看不見肩頭火,也看不懂子鶴的動作,卻見眼前的漂亮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