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認可很多人,你只是從不將你的仁慈施捨給我而已。”
鄧布利多說:“也許這正是我的錯。”他緩緩蹲下來,低聲道,“但我們大約沒有機會去彌補它了。”他用憐憫的語氣說,“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那語氣彷彿在問,你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嗎?
其實他問得也沒錯。
連一個普通巫師都無法容忍自己變成啞炮,更不要說是裡德爾了。
一向驕傲的他如果真的變成啞炮還苟活於世,那可真是對他最大的折磨了。
裡德爾此刻也沒什麼話好說了,他所有的話都在他們出現之前說完了。
他最後的問題只是:“你會蛇佬腔?”
鄧布利多微笑道:“人魚語,妖精語,蛇佬腔,我都稍微懂得一些。蛇佬腔是天生的,但也可以後天模仿,這門語言我會得不多,幾句話而已,得到了一些啟發之後嘗試了一下,能夠真的開啟密室,我也感到很驚訝。”
裡德爾嘲弄地笑了笑,對他說:“很好。那麼,我沒什麼話好說了,你可以動手了。”
鄧布利多沒說話,也沒動作,倒是詹姆,他激動地走上前道:“讓我來,這個該死的黑魔頭,他害得我父親抑鬱終生,他害得我從小無法享受母愛,他曾經甚至還想要殺了我的兒子,讓我親手殺了他,我要親手殺了他!”
詹姆成年之後他已經很少這樣激動了,他直接抽出了魔杖,沒有得到鄧布利多的允許,就要朝已經毫無還手之力的裡德爾念出死咒。
裡德爾沒有任何反應,他只是用盡力氣試圖站起來,失敗幾次之後他也就放棄了,儘量保持平靜地坐在那,這是他死前對自己最後的要求。
鄧布利多暫時攔住了詹姆,在詹姆的注視下望向裡德爾,低聲問:“你真的做好了死的準備?在未來的某一天,你是否還能復活?”
這其實等同於在問他還有沒有魂器了。
裡德爾緩緩抬起手,將戴在中指上的復活石戒指摘下來扔到了地面上,盯著那枚戒指道:“它對我來說已經沒有用處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它送給你,就當做是我最後的禮物。”微微抬眸,裡德爾望著鄧布利多,平靜淡漠道,“我很遺憾數十年來我才明白這樣一個道理。人類應妥善面對死亡,我們擁有死亡的本能,正如我們擁有求生的本能一樣。”
沒人會想到他能說出這樣的話。
誰能想到黑魔王口中竟會出現這樣一句話?
鄧布利多蹙眉望著他,在這一刻,他竟有些不忍他死去了。
然而,也僅僅是有些不忍而已。
他最終還是從詹姆面前移開了,詹姆握緊了魔杖指著裡德爾,裡德爾從坎蒂絲找回感情之後就沒看過她,在這一刻,在他即將死去的前一秒,他終於控制不住地望向了她。
如果一開始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或許他們就不該相遇。
這樣的話,她可以有她幸福平淡的生活,他也可以毫無顧忌地去尋求他的理想。
說到底,時間沒辦法倒流,發生過的事情終究都是發生了。
而愛,它本身就是一種無法預見的東西。
此時此刻,死去,比苟延殘喘地活下來,生活在無盡的憎恨和不可治癒的痛苦之中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