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尋微偏了頭,竊竊私語般,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說:“不會,還差點火候。”
曲一弦很配合地虛心請教:“什麼火候?”
傅尋的聲音壓得更低了,溫熱的鼻息拂過她略敏感的耳朵,有些難以控制的發癢。
他說:“情難自禁。”
曲一弦一笑,微偏了偏頭,拉開寸許距離。指尖就這麼纏上去,拎了拎他的衣領,學他壓著聲,曖昧道:“你想得美。”
她一字一頓,跟故意撩撥一樣,咬字的頓挫都帶了上揚的尾音。細聽之下,隱約有那麼幾分像撒嬌。只是“撒嬌”這詞放曲一弦身上,怎麼看怎麼不和諧。
曲一弦還等著他回招呢,不料腰間一緊,他擁上來,低頭埋在她的頸窩裡悶笑了兩聲。
那笑聲低低沉沉,跟咬耳朵似的。
她不自覺地也跟著勾起唇角,漾起抹微笑。
——
尚峰實在沒眼看了,喝完最後一口蔬菜湯,他搖頭晃腦地捧著碗回去,見裴於亮,板寸,甚至連江允都一臉期待地看著他,嘀咕道:“我就跟你們說了吧,這兩人聚一起能有啥事,打情罵俏,傷風敗俗……”
裴於亮哼笑了一聲,不怎麼相信:“你看清楚了?”
“都坐腿上去了……”尚峰怕背後說人被聽見,扭頭回看了一眼。再開口時,音量低了不少:“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看著的的確確是在熱戀。江允不說在環線時,兩人就同住一屋,曖昧不清了嗎,我瞧著就是這麼一回事。”
聞言,裴於亮沒再繼續深究。
他用腳尖踢了踢搭著鍋爐的木架:“這事不急要,你有空繼續盯著些。東西收一收,準備上路了。”
——
曲一弦估摸著裴於亮那邊也差不多吃完了,理了理頭髮便下車了。
到車旁時,見板寸在收鍋爐和木架,倚著車頭欣賞了片刻,輕嘲道:“收拾東西的手腳挺麻利啊,看來裴老闆沒少對你委以重任啊。難怪嗓門大心氣高,尚峰你得學著點。”
她說完,也不看板寸的臉色,哼著調上了車。
再上路時,是下午兩點後。
一改上午趕路時的沉悶氣氛,曲一弦的興致頗好,時不時哼兩首小調,偶爾在後視鏡裡和裴於亮有短暫的目光對視時也難得給了好眼色。
傍晚時,車隊駛出沙漠。
到天黑前,車隊又駛離了接壤沙漠的荒漠。
視野裡,不再是一成不變的黃沙和沙丘,將晚的天色裡,遠處的山脈像一副山水墨畫的淡影,朦朧有致。
更難得的是,今晚的月色平靜溫柔,連帶著星空似有銀河垂掛,星光璀璨。
裴於亮挑的路線全是荒無人煙的無人區。
沒像樣的柏油路不說,時常連搓板路都找不著一條。
曲一弦邊留意著周邊地形,邊用對講機提醒後車跟緊。直到離遠處的山脈越來越近,車入溝渠般狹窄的道路後,曲一弦面有古怪地從後視鏡裡看了眼裴於亮:“這裡是紅崖群?”
裴於亮倚著座椅,彎唇笑了笑:“說小曲爺是本翻不透翻不完的書,真是半點沒誇張。”
這是她猜對了的意思。
從裴於亮嘴裡聽到這種誇獎,曲一弦半點沒覺得高興,她臉色微凝,問:“裴老闆有提前考察過露營點嗎?”
裴於亮回答得很乾脆:“沒有。”
“要不是路況不熟悉,我也犯不著請小曲爺來帶路啊。”
曲一弦輕嘲了聲,半分不給面子:“只是路況不熟悉?怕是除了知道這裡是無人區,別的什麼也不知道吧。”
“紅崖群的天氣詭變,佔地面積千百公里的紅崖群裡,全是雨水沖刷留下的溝壑。裴老闆當我們現在在走的路是路?這叫河床。”
她越說,聲色越急,語氣越厲:“這裡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颳風下雨,單是颳風倒沒什麼。一旦下雨,紅崖群就跟潰堤一樣,不知道哪來的水土。泥沙陷了車還是輕的,要是人車正好在下游,就全都等死吧。”
曲一弦的帶線經驗豐富,整個西北,從青海,到甘肅,新疆,西藏就沒她不能走的地方。
裴於亮顯然是明白這一點,知道她不會拿這事來開玩笑嚇唬人,臉色頓時就變了。
他撳下車窗,往山道外看了眼,語氣有些猶豫不定:“這天氣這麼好,連片烏雲也沒有……會下雨?”
曲一弦懶得跟他費嘴皮子,巡洋艦打上雙閃,直接在半道上停了下來:“江允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