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一弦頓時樂了“你就這點出息?”
袁野哀怨地看她一眼,忽然想起一件事“曲爺,你之前不是讓我打聽尋哥最近有沒有出過鑑定事故嘛。我打聽到了。”
曲一弦下意識往門口瞥了眼,明知道傅尋已經離開了,可還是止不住的有點心虛。
袁野沒察覺她那點彎彎繞繞的心思,說“不過不是鑑定事故,是花邊新聞。我聽說尋哥四年前花了不少錢追回了一件國寶級別的古董,叫什麼我記不住了,反正尋哥追回來後轉手就送給了一位收藏家。那位收藏家有一雙兒女,女兒去世後,尋哥參加過她的葬禮。”
“他們古玩圈的,私下都拿這個開玩笑。說是尋哥英雄難過美人關……”
曲一弦聽著心裡有絲不舒服,她打斷袁野“這事到此為止,你以後也不準到處說,假的。”
“假的?”袁野瞪眼。
曲一弦直到此刻才有些明白傅尋為什麼要借鐵曄的口給她說明白這事了。人的判斷力,有時候很容易受客觀因素的影響而左右搖擺。
如果是傅尋親口說的,她未必能像從鐵曄那聽到的那樣深信不疑。
她一想傅尋一邊做著他認為該做的事,一邊被人誤解,心裡就跟堵著棉花球似的,連呼吸都有些喘不順。
她能感同身受。
她留在西北,不是為了所謂的情懷,也不是為了往自己臉上貼金,而是因為她認為自己該對江沅有個交代。這是她覺得自己該做的事,不需要被任何人肯定,但也絕對不喜歡被人曲解。
她心頭有些煩躁,一股燥火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冒出來,燒得她口乾舌燥。
曲一弦頓時沒了和袁野說話的興致,她揮揮手,下逐客令“我晚飯不吃了,先睡一覺,你自己看著安排時間。”
趕走袁野,她洗了個澡,躺上床的那刻,她下意識地往床頭看了眼。
這小東西,沒了又怪想它的。
第二天一早。
曲一弦吃過早飯,神清氣爽地去敲姜允的房門,叫她起床。
八點一到。
準時出發,去敦煌莫高窟看壁畫。
莫高窟的景點離景區有一段距離,需要乘坐景區內的擺渡大巴才能進入。加上游覽景區前,有個數字洞窟展示體驗,整個遊覽過程將近三四個小時。
曲一弦今天的任務只要把姜允送到,再等中午來接就行。
她目送著姜允下車,去景區檢票口安檢後,車繞過停車場,片刻不停地返程而去。
回到酒店,袁野和傅尋已經在停車場等她了。
她緩緩把車停到兩人面前,降下車窗,示意他們上車。
傅尋依舊坐副駕,袁野去後座。
上車沒一會,傅尋斟酌著,說“我這邊有都蘭古墓確切的訊息了。”
曲一弦心下咯噔一聲,手握著方向盤,好一會才說“確認了?”
“確認了。”傅尋頷首,語氣又低又輕“是沈芝芝。”
袁野昨晚特地做了功課,聽兩人說話也不再東一句西一句得跟聽天書一樣了。聞言,有些詫異“什麼時候確認的?我有朋友就在附近,我讓他幫我打聽訊息來著,他說裡裡外外都是警戒線,現場被封鎖了都不讓進了。”
“早上剛得到的訊息。”傅尋言簡意賅地解釋了句“都蘭古墓再次被盜,考古學家已經進駐墓葬,在修復搶救文物。沈芝芝所在的墓葬區,就是重點保護區。”
大清早的,袁野聽著傅尋冷靜的聲音,有些不寒而慄。
他搓了搓手臂上冒起的雞皮疙瘩,沒作聲。
曲一弦也沒說話,她在消化這個資訊。
也同時在考慮,權嘯是否知道,如果不知道,她要不要告訴他?
不過按伏叔說的,權嘯和沈芝芝的感情並沒有他所說的那麼深厚,這個訊息對他而言,可能也沒有那麼無法接受?
這個問題,她沒糾結太久。
甚至,所有試探的,委婉的方式還沒來得及對權嘯用,就直接胎死腹中了。
早上九點三十。
曲一弦抵達權嘯在東城的典當所。
這是一家很小的門面,擠在老城區的古舊矮房之間,平凡得完全不起眼。甚至連門頭都沒有,透明的玻璃窗上貼著“當”字,潦草至極。
她下車,和傅尋一前一後走進店裡。
收銀臺後坐著一個人,聽見腳步聲,惺忪地抬眼看過來,懶洋洋招呼“歡迎光臨。”
典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