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尋握著筆,在指尖一轉,筆帽輕輕打了她額頭一記:“你說話還是要客氣些,它能聽懂。”
曲一弦:“……”
她沉默了幾秒,問:“它是吃了一本新華字典進去嗎?”
傅尋忍不住笑,他把筆紙擱至一邊,示意她坐過來些:“顧厭和你說什麼了?”
他一問,曲一弦才想起正事沒說,防備被人聽了牆角,她移過去,壓低了聲道:“他說在軍事要塞看到江沅開走的巡洋艦了。”
這倒不意外。
傅尋扣住她的腰身,一攬一抱,直接抱進懷裡坐著:“還有呢?”
沒前戲沒調情,他突然來這麼一下,饒是曲一弦這臉皮厚的都有些吃不消。她耳根一漲,微微發燙,一時也不知是該繼續一本正經地談正事還是分點心做些什麼……
沒等她綺念太久,膝上搭上了一雙爪子,那小白老鼠撐著她大腿一跳,整隻白團子窩進了她的懷裡,豎著耳朵來湊熱鬧。
……那感覺就跟有熊孩子當電燈泡一樣,煞風情極了。
她輕咳了一聲,摒棄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說:“他說按我要求部署好了,他會負責接應。”
傅尋嗯了聲,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微微低頭,和她額頭相抵:“沒說什麼讓你小心之類的話?”
“說了啊。”
傅尋又嗯了聲,問:“他喜歡你?”
這猝不及防的一問,問得曲一弦小心肝都顫了。
她怔了下,搖頭。
想了想,又覺得自己這反應都不知道在心虛什麼,改口:“他是戰友,能並肩作戰,共同進退的戰友。”
傅尋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沒作聲。
曲一弦覺得這對話這場景都有些怪怪的,她清了清嗓子,試圖坐正,拉開個安全距離。
剛一動,他低頭下來,在她唇上輕輕一吻,說:“袁野說知道跟著他就能找到你。”
他抬眼,眼裡的所有情緒一遮無攬,盡數為她所見:“我吃醋了。”
吃醋這種話從傅尋的嘴裡說出來,少了幾分可信度,偏又讓人覺得無比心動。
曲一弦被他哄得心花怒放,面上不顯,只挑起眉梢,看著他,故作正經道:“你沒聽他說?顧厭是我最後聯絡的人。換了你是袁野,你也會用定位顧厭來追蹤我的策略。”
“不會。”傅尋說:“我等不了,我會自己來找你。”
他說他等不了,會自己來找她。
曲一弦心一軟,內心深處的某處柔軟毫無預兆地被徹底擊潰,她眼也不眨地看著他,問:“我有這麼重要?”
“很重要。”他壓著聲音,有些沙,有些啞,沉沉的,像浸潤著一層磨砂質感的粗糲,很是好聽。
曲一弦一時走神。
雖然她對自己的魅力挺有自信的,傅尋這樣處處拔尖的人,想要找個相貌漂亮的,姿容傾城的,氣質優越且多才多藝,溫柔可人的,不管哪一種,對他而言都太容易了。
有的是女人,會真心傾慕他。
但他偏偏要喜歡她。
她一不溫柔解意,二不良善柔和,甚至渾身帶刺,滿是跑江湖的江湖味。
真論起來……曲一弦覺得自己除了長得漂亮,身段好,業務出眾,好養活以外再挑不出別的優點。
可能……傅尋就是喜歡挑戰高難度的?
她一走神,傅尋就察覺了。他微微鬆手,低聲問:“你是在擔心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