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傅尋說姜允今晚會來敲他的門,感謝他幫忙說了好話。
一句話,兩件事,全中了。
也不知道他們這些玩古玩的,是不是都要順便再修門風水和算卦?
曲一弦的眼神刻意地又從上到下把姜允掃了一遍,問:“你都穿成這樣去道謝的?”
姜允穿了套賓館提供的浴袍,浴袍裡是一條領口很低的真絲睡衣。酒紅色把年輕的姑娘襯得膚色白皙剔透,膚如凝脂。
她的頭髮半溼,披散著,整張臉看上去小了一圈。
曲一弦這會還特想拿手指去戳戳她的臉,看看那白得發光的蘋果肌上是不是能搓下一層粉來。
姜允低頭看了眼自己,扯著唇角,似露出了一個譏誚的表情。但這個表情只一瞬,快得像是曲一弦的錯覺,一眨眼就不見了。
她還是那副楚楚可憐惹人疼惜的表情,有些侷促地說:“是我考慮不周了,我就是想來道個謝……”
曲一弦“呵”了聲,問她:“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姜允耳朵一紅,沒吱聲。
曲一弦不是不懂風月。
有一年八月,她帶了一個團。五個人,包了兩輛車,她領隊,袁野隨車。在拉薩時,客人要求捎上兩個拼散團的客人,一共七個人,全是浙江省內,趁著暑假出來放鬆旅遊的老師。
為期二十多天的大環線旅行,後半截路上,後來捎帶上的兩個男老師和一車的女老師看對眼。天天鞍前馬後,吹拉彈唱,和心儀的女生互相吸引。
那才是戀愛該有的樣子。
而不是像姜允這樣,大半夜穿成這樣,毫不自重地來敲傅尋的房門。
她低賤自己,還指望誰看得起她?
不過嚴格說起來,姜允的行為和曲一弦無關。
只要不影響她帶線,不要性騷擾傅尋對他造成一生無法治癒的心理創傷,她完全可以睜隻眼閉隻眼。
於是,她語氣很平靜地警告姜允:“你做什麼我不管,但別鬧事。你犯禁,我也用不著再遵守車隊的規則。我帶線的時候,還請你剋制一點。跑完整條環線,你對傅尋怎麼著我都管不著。”
話落,她眯眼,盯著姜允問:“聽明白了?”
姜允被曲一弦的話說得面紅耳赤,她咬著下唇,硬忍著沒讓眼淚掉出來。
曲一弦半點沒動搖,語氣越發低沉,又重複了一遍:“聽明白了?”
她點點頭,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長得好看的人就連泫然欲泣都有一番風情啊。
曲一弦感慨完,面上仍是一副不近人情的冷漠,說:“別哭了,一沒打你二沒罵你,跟你講道理呢。”
姜允:“……”
她把抽噎憋回去,低下頭搖了搖:“沒哭。”
“行。”曲一弦倚著門,示意她回去睡覺:“休息好,明天一大早,出發去可可西里。”
姜允的身體微微抖了一下,似有哪個詞觸到了她敏感的神經。
好一會,她才緩緩道:“知道了,曲姐晚安。”
曲一弦沒吭聲。
她目送著姜允轉身,拖著步子回了房間後,這才退回房內,關上門。
回到房間,曲一弦坐在床邊,轉頭看了眼還在打呼嚕的貂蟬,嘖了聲,拿出手機給傅尋打電話。
忙音響了幾聲,很快接起。
傅尋的聲音半夢半醒,低低沉沉的:“哪位?”
曲一弦翻了個白眼,回:“你小爺。”
傅尋似坐起來了些,語氣雖還慵懶,但清醒了不少:“什麼事?”
“姜允剛才來敲門了,跟你猜的一樣,道謝來了。”曲一弦笑了聲,問:“你此刻有什麼感想?”
傅尋似笑了一聲:“你想聽我有什麼感想?”
“不可惜一下?她穿著浴袍睡衣來的。”
傅尋靜了幾秒,說:“我只可惜,每晚請你喝的那些酒都被拒絕了。”
他凝神聽了聽,見曲一弦被噎著,心情頗好地勾了勾唇:“大半夜的打電話給我,就為了跟我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還真不是。
但曲一弦不甘心就這麼直接告訴他,繞了個彎子,提問:“我手裡剛收到個訊息,挺重要的,想我告訴你也簡單。你先回答我,哪些才算至關重要的事?”
傅尋沉吟片刻,問:“你想聽好聽的,還是想聽真話?”
……媽的,還學會賣關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