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一臉茫然:“什麼帳篷?”
什麼帳篷?居然問她什麼帳篷!
曲一弦氣樂了:“你別告訴我,你就這麼兩手空空過來了。”
袁野不解:“……有什麼問題嗎?”
他來之前,給傅尋打過電話。問他缺什麼,短什麼,他順道給送過來。
畢竟第一次見面,兩手空空的多不好看。
荒漠裡不比別的地方,水和一切能用得上的物資才是最珍貴的。
可誰料到傅總這麼熱情好客,讓他什麼也不用帶,人過來就行了……
袁野當然沒有真的什麼都不帶了,他還是從自己的糧庫裡帶了足夠的口糧,足夠的水和足夠補給的汽油。
曲一弦怒極反笑,那笑聲滲得袁野後頸一涼,直覺自己不知哪又得罪這姑奶奶了,正想挽救。
不料,她已經站了起來,抬步就往外走。
走了兩步,又停下來,朝袁野勾勾手指:“你跟我出來。”話落,掀了帳篷的門簾,大步走了出去。
傅尋目送著她的背影離開,唇角勾了勾,對勝子說:“讓你先備著的睡袋都備好了?”
“去拿來吧。”
——
曲一弦擔心著明天的天氣,整夜睡睡醒醒,放心不下。
到後半夜,風勢果然小了。
她閉著眼聽帳外倒沙子的聲音從一盆變成一抔,終於踏實,縮排睡袋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矇矇亮時,帳篷裡的人已經醒得差不多了。
許三要回敦煌接客人,早在一星期前公司就給他派了單。要不是昨晚風沙大,他還打算連夜趕回去。
袁野出去送他,順便把放在許三車上的物資都搬上途樂這輛保障車。
早上八點,天氣仍不見好轉,風雖小了,但漫天的沙塵遮天蔽日,可見度僅在十米左右。
傅尋洗完臉,髮梢還溼著,回車裡拿東西時,見曲一弦在打電話。
她也不嫌棄大g車身上整晚攢下的沙塵,踩著迎賓踏板,攀著後視鏡一個借力,翻身坐上引擎蓋。
壓根沒發現車主就在身後。
曲一弦在協調車隊。
她是星輝車隊的領隊,上頭只有一個把攬全域性的彭深。環線上的客人,凡是星輝的單子都經她的手派出去。
車隊裡誰今天有空,誰今天有事,她記得比誰都清楚。
袁野也進荒漠後,兩人都沒了訊號,外頭只能再聯絡一個能頂事的,不然做起事來,不止礙手礙腳的,還跟瞎子聾子一樣,訊息閉塞。
早上九點,準時拔營,進古河河谷的雅丹群。
曲一弦熟悉路況,打頭陣。袁野和勝子壓車,跟在大g後面。
沙塵天氣下,無論前車還是後車,都小心翼翼。往常只需一個小時就能到的路程,今天花了將近一倍的時間才抵達昨晚曲一弦撿到雙肩包的位置。
僅隔一夜,昨日鬧塌方的土堆幾乎被風饞食得只剩下一個土臺的地基。
踏上去的沙面鬆軟,像隨時會從地底冒出一隻手來,將你拖進深淵。
曲一弦本想來這裡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有什麼新發現。一夜過去,發現的確挺大的……人家整座雅丹都直接搬家了。
袁野跟在她後頭,聽這有座土堆被移平了,一驚一乍的:“我只聽說過慢慢風化消失啊,昨晚風沙雖大,還沒大到這個程度吧?”
曲一弦睨了他一眼,沒好氣:“難不成被我吃了?”
“也不一定全是你吃了。”袁野說:“我最近也在吃土,從月初吃到月末。”
曲一弦懶得理他,折回車旁,敲了敲副駕的車窗。
窗應聲而開,傅尋坐在車內,無聲地用眼神詢問:“什麼事?”
求人辦事,曲一弦笑得格外真誠:“這路不好開,輪胎需要再放點氣。大g太貴了,我下不去手。”
傅尋頭一次聽見這麼清新脫俗的理由,沒忍住,笑了:“是嗎?”
“我怎麼覺得你坐引擎蓋的時候,挺下得去手的。”
曲一弦:“……”做人果然不能太囂張,容易遭報應。
貫穿古河河谷雅丹群首尾的只有一條十多年前人為開闢的主路,前幾年修路改道後,這條主路也隨之被廢棄。
這麼多年來,極少有人會再走這條地形複雜,地勢狹窄還有陷車危險的廢棄省道。
人走的少了,這路自然也就荒了。
昨晚一陣風沙,車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