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跟我進沙粱修車。”曲一弦說。
她不提,袁野差點忘了曲一弦的車還擱在荒漠裡,連聲應道“行行行,我明天早上過去接你……誒,好像不行啊。”
曲一弦眼一眯,還沒發作呢,袁野說“傅總明天一大早的飛機。”
哦,他是說過。
“所以呢。”曲一弦問。
“傅總讓我去送他。”袁野說“他說他還要回來,大g先停星輝的車庫裡。”話落,他話音一轉,突然變得曖昧“喔……傅總還交代了句,要是你開,就把車鑰匙給你。”
曲一弦“……”這話她沒法接。
袁野還在那邊笑嘻嘻的“曲爺,你說我兩搭檔這麼多年,都那麼熟了,有事你不好瞞著我的呀。”
曲一弦被調侃得惱羞成怒,冷哼一聲“一口一個傅總,你他媽是他小秘。”
袁野被吼得一懵,挪開手機,看了眼螢幕——電話已經被結束通話了,頁面正從通話結束跳轉到螢幕首頁。
他撓了撓頭,格外委屈。
他曲爺,是大姨媽來了,這麼兇!
第二天天剛亮,曲一弦就醒了。
她躺著沒動,先豎耳聽了聽隔壁的動靜。
昨晚她掛了袁野的電話沒多久,勝子就加了她的微信。
曲一弦本來不想理,手機都已經扔在枕邊了,臨到睡前又撿回來,透過了勝子的好友請求。
勝子的微訊號叫天行者戶外俱樂部領隊李勝,頭像應該是剛換的,是他站在大g和途樂之間的全身照。
曲一弦閒得慌,特意點開了頭像大圖,放大背景,研究他是在哪拍的——像是在315的國道上,又像是在南八仙的雅丹群裡。
估計還是在315國道上的可能性更大些,如果不是她半道“劫”車,傅尋昨天已經穿過水上雅丹繼續往下走了。
她指尖一滑,正要退出微信。
提示音一響,勝子給她發了個表情微笑。
曲一弦覺得勝子可能長了個七十年代的腦袋,他當現在還是網際網路剛發展那個階段,問好還得用微笑的表情?
她沒回。
過了一會,勝子又小心翼翼發了個老年表情包——一把玫瑰花。
曲一弦徹底翻了個白眼,惡狠狠敲了個“?”過去。
勝子見她終於回了,很開心“小曲爺,我聽說你明天要進沙粱修車?”
曲一弦懶得打字,又發了個問號。
勝子說“事情說起來有點長。”
“傅老闆和我簽了七天的合約,酬金是一開始就全額付清的。今晚傅老闆通知我,他明天回南江,但我和他的合約還有三天未履行。傅老闆是個好人,他提前結束我的工作,讓我回家了。”
曲一弦等了半天,等到這段話,抽了抽唇角,敷衍了句“那恭喜啊。”
勝子又發了個老年表情包,這次是兩個高腳杯在玫瑰花背景下相碰的動圖。
他說了聲“謝謝”,又道“但我覺得這酬勞拿得太像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有些不踏實。所以,我在傅老闆的建議下,決定接下來的三天都配合你的工作。”
曲一弦“……”
關她屁事?
她委婉表示“不需要,錢你要是用得不踏實,我可以幫你用。”
在“錢”字上,大家腦子都比較拎得清,勝子幾乎是立刻就回了句“小曲爺說笑了,傅老闆會這麼指示,也是有原因的。”
“我會修車。”
不早說!
曲一弦翻了個白眼,說“那明天我搭你的車回沙粱。”
勝子回“好。”
曲一弦又問“傅尋是不是要管你食宿?”
勝子“傅老闆結過賬了。”
曲一弦一時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了……
她磨蹭了一會,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他明天幾點走?”
勝子“七點,袁野會送他去機場。”想了想,他又特別貼心地補充了一句“曲爺你要去送機的話,我們可以下午再出發。”
曲一弦腹誹“他是沒長腿啊,要我送?”
“那我們八點出發。”
勝子沒意見。
他發了個花花綠綠的旋轉型藝術字型的表情包,跟她道了聲晚安。
曲一弦險些把他拉黑。
她忍了忍,說服自己打人是不對的,暴力無法解決問題。世界是美好的,要學會尊重他人的愛好和審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