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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杏花天影+番外 作者:松月涼墨

個歪歪斜斜的“櫥”字。

血點還沒有全部變成青黑色,像是匆忙刺上的。

他早知自己逃不過此劫,也知道若是自己死了官府一定會驗屍,提前在身上留了印記。

櫥——房內與之相對的唯有壁櫥。

景翾謹慎地拉開壁櫥,櫥內空無一物,他敲了敲木板,聲音幽幽。他猶豫了片刻,走到壁櫥一側,用勁一推,顯現出嵌在牆中的暗格。那是一張黃紙,繪著劉廚子記憶裡的那一方寶物,是一隻雕花玉佩,那朵花很是熟悉彷彿是在某本古籍裡見過;而另一張卷著的黃紙上,繪的是那些黑衣人身上的刺青,蓮花就著藤蔓,與之前打探的訊息無異。

劉廚子早先知道全府屠宅,事情又鬧到了皇帝耳中,查下來之後,不論是讓歹人找到,還是讓官府尋到,自己必然都活不長了,這才緊趕著要返鄉。他總覺得自己要出事,這才留了這兩張黃紙。為了防歹人發現紙條線索,特地藏在壁櫥後的暗格裡,並用燒紅的銀針在手上刺下血字。劉廚子沒有學過幾年書,工筆很是拙劣,但依稀可辨別大致輪廓。

景翾沉默了片刻向門外踱去,低聲道了一句,“叫手下的人報官吧,讓榆州府衙來處理。”

景琞卻兀自翻箱倒櫃,好容易找到了能拓印的紙。劉廚子是個粗人,家裡沒有備下筆墨紙硯,唯一找到的紙還是包裹吃食的紅棉紙。想來先前的黃紙應是李學士府內庫房的粗紙,這種品質較為粗劣的紙是專供府上下人用的。

他將原來那張黃紙附在紅綿紙上,用垂糯米的鐵垂子碾壓敲打,將原圖拓印在了紅綿紙上,疊好放入懷中,轉而將黃紙交與景翾,“我現下回宮裡的皇家藏書閣裡找找可否有古籍記載其中的線索。”

景翾接過黃紙道,“那我去羽山找找線索。”他脫口而出,顯然是早已有了想法。

數年前他的隱衛曾稟報,位於榆州城郊翎山西側的羽山連綿數里,據說山中隱居住著一白髮老者,不入紅塵卻曉世事,上至廟堂下至江湖,連秘聞都能知曉個大體,只是不知深居何處。要想弄清楚那幅繪製模糊的圖騰與玉佩,現下也只有找到那名老者。

他今日本就著素服,混入人群想來也沒人能夠認出他。榆州城鬧市裡乞討者數不勝數,他們無所事事成日倒在街市上閒談,太守上月新納的美姬買的是城中哪家織坊的肚兜,威風凜凜的城守貼身褻衣是什麼顏色,得月樓花魁昨夜宿在何處,他們竟也無所不曉。

景翾靠近一行乞者,給了他一錠銀子,那行乞者便巴巴地帶他尋到了為首的行乞者那處。他先給了一根金條,而後掏出懷中的黃紙,“知道這是什麼嗎?”

乞丐搖了搖頭,“不曾見過。”

他也料到了。這幫行乞者熟悉的也不過是榆州城裡的秘聞,他疊了疊黃紙,放入懷中,“那麼羽山老者可有耳聞?”

“那老頭兒在深山裡躲了十幾年了吧?”那滿臉鬍渣的乞丐笑道,臉上褶子深陷,“年輕時候見過他,在榆州符陽街做算命的,找他得去羽山之東二百三十里的楊樹林。”

他抄了近道回到三王府,從後院取了匹快馬趕往羽山。

翎山之上飛禽走獸頗多,因而在山頂建造了一處皇家獵場。而羽山毗陵與翎山之東,再向東去二百里左右,是一片清幽的楊樹林。不知是不是幻聽,總覺似是有蕭曲若有若無的縈繞耳畔,聽之幽雅清靈,可越是細聽,眼前的景物卻越是模糊。他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心神,抽出了腰間的碧色玉笛。閉眼凝神片刻,睜眼定睛那晌,只見片片楊樹葉若暗箭襲襲射來,他沒有拔出佩劍,頃刻從馬上一躍而起,以馬背助力一蹬,以笛為劍快刀斬亂麻。涼意瀟瀟,不知何處捲來一習寒風,他身後楊葉紛紛落下,而那若有若無的簫聲也不復存在,四周歸於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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