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的人了。好在她看似閒著,卻也從未閒著,總是有自己的樂子,來打發深宮裡漫長的時日。見雲妃好相與,沒有菡妃的刁鑽刻薄,入宮後也與她更為親厚些。皇上很少召見她,在入宮那年她二十一歲,沒賜字,封了文嬪就住進清音閣了,侍寢后皇上便不常去了,一來她與皇上差了相近二十歲,二來她嫻靜不太愛說話,皇上不免悶得荒。如今有些年頭過去了,在宮裡頭沒有孩子,孑然一身確實孤苦無依,雲妃也因此格外照顧她。
“妹妹想念姐姐做的桂花百合羹了,因著午後還有一幅詩畫要作,晚上可否到姐姐宮裡用晚膳?”她眼睛水靈,有些微饞的樣子也甚是可愛,是這樣的年華里該有的朝氣。
“自然可以,怕你不來呢。”雲妃輕輕捏了下文嬪的臉,“丫頭嘴饞了,我回去多做些,晚膳後給你帶回宮裡。”
她溫婉笑著,扶著羽竹從北廊回宮了。背影散發著悠然的、儀靜的氣質,遠遠看去比榆州城裡的大家閨秀們都要端莊幾分,端莊得甚至不太像她這個年紀應有的氣度。
對於她的需求,雲妃向來有求必應,很是寵溺,將她當做孩子。文嬪只比雲妃的長子景琞大了虛三歲有餘,而云妃的次子景翾小他的兄長兩歲,於她而言,文嬪更像是她的另一個孩子,而非姐妹,才格外寵溺些。
“羽蓮,回宮吧,我還要備些新鮮桂花。”
西宮,宸陽宮。
雲妃從儀鸞宮回來時幾乎是日上三竿了,遠遠便看見兩位皇子依然在正殿裡候著。
“琞兒,你這個時辰不是應該在議政殿嗎?”秋暮雲前腳跨進正殿,便疑惑道。
“兒臣下了朝便帶著翾兒來給母妃請安。”說著他便拱手作揖。
“現下都已經過了辰時了,等久了吧,翾兒,竟也跟著你大哥胡鬧,教兵法的師傅該等急了,回頭晚了宮門就下鑰了。如今這安也請過了,快些回去。”秋暮雲溺愛地將幼子額角的碎髮捋到耳後。
“母妃不留兒臣吃頓便飯?兒臣甚是想念母妃做的枸杞桂花糕呢。”三皇子景翾言笑晏晏。
“呵。”一旁的大皇子景琞冷笑了一聲,“翾兒也就是在母妃這兒有些稚氣,出了宸陽宮的門,可不又是個面無表情的冷峻王爺了?”
景翾對親長兄倒也毫不客氣,抓過腰間一柄紙扇朝景琞的腿便敲了過去。為兄的倒也一點不忍讓,側身一閃愣是讓景翾撲了個空。嘴上不饒人,也報復不得,這便算了,還挑眉一笑,是讓人見了都想給兩拳的模樣。
雲妃忍俊不禁,“行了,快些回去。若是想吃,母妃做好差人給你們送到府上,若是耽誤了正事兒,你們父皇知道該不高興了。”
“兒臣告退。”二人俯身作揖後,你錘我打推推搡搡地出了宸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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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落日將天際暈染得緋紅,偶爾掠過幾絲雁影。藜安鎮的每一處都彷彿披上了赤色的薄紗,杏花的枝頭也染上了幾分紅暈。
“小姐,你小心一點……”蹲在屋簷上的素黓噓聲說道。
“噓!別聲張!”她伏在牆頭,瞭望著四周,“不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