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月下獨酌,才能醉的厲害。”想起數日前特地為他醉酒連夜跑了一趟舒府,身後的沈溪不禁出口諷了一句。
“長本事了你,敢笑話本王!”景翾回首就是一記栗子頭敲在額間,疼的他拼命揉著。
“王爺為什麼要裝醉?”
“母妃和皇兄有他們要籌謀的事情,本王瞎摻和什麼!”
“現下王爺是按皇上的吩咐回宸陽宮?”
“酒還沒喝完呢回什麼回!”
☆、浮生 · 二十一 『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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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先起個頭,”景琝見一眾後生濟濟,興致頗高,竟也融進這詩酒會里。“白雪初飛伴春愁。”
“堪比絮飛落瓊樓。”一旁高座的景琞舉起酒杯,竟是對答如流。
“江雲無色終歸去。”一聽便知皇帝在詠雪,下座的世子謝渃洹即刻接上了景琞的酒詩。
傳到了左相之子墨塬,他恭謹答道,“散盡人世復歸雲。”
“賞!”景琝讚不絕口,即刻撥下兩根金條。
詩酒會的傳詩順序自高座向下,由右列在座的先作詩,依次輪到左列,接不上便要獻上才藝或是自家珍寶。而眾數官家公子自幼飽讀詩書,品詩論酒不在話下,引得他們興致勃勃地來赴會的,不過是心底裡對於名勢權利的渴望。若贏得天子青睞,不需十年寒窗金榜題名,就能有一朝登天平步青雲的捷徑,眾公子自然紛至沓來,御花園的門檻兒都要踩塌了。
左相府三公子望著紅梅另起新詩,“一隅孤芳借紅妝。”
“零落紅塵伴幽芳。”右相府嫡公子如是道。
“飛來誤入九重天。”許大夫家公子應接。
劉侍郎嫡子舉杯相接,“哪得冷香賜清閒?”
本以為滿了四句算是一首成詩,誰知慕少卿義子竟應承了劉侍郎嫡子的上句,復而道,“滿園嬌影映北堂。”
詩酒會忽然之間靜了下來,這般不按常規對詩,無非是想引起皇帝注意,竟沒有人敢接下句。容墨棽彼時正坐在慕少卿義子身邊,按照規矩應當是他向下接詩,他躊躇著沒有說出口。果不其然,這番對詩引起了高座之上皇帝的興趣。景琝坐起身,微酌了一口梅花釀,饒有興致地盯著在座眾人。
“寒枝映月夜未涼。”高座一角,男聲清冷。
蕭珩坐在景琞身後的雅座,目光平淡,沒有一縷波瀾。
“好一句‘寒枝映月夜未涼’!”景琝拍手連連稱讚後生可畏,“上前來!”
景琞隨之起身擋在面前故作解釋,“父皇,蕭公子是兒臣帶進宮裡給母妃診治溼毒之症的,是兒臣盛情邀請蕭公子前來赴會,還請父皇莫要怪罪。”
這宮裡頭,沒有宮命不得擅入,沒有名帖不能赴會,違者都是死路一條,沒有兩位皇子的保駕護航,他怕是葬身在何處都不知。自然,他們也是有備而來。詩酒會便是雲妃同大皇子策劃好的一陣東風,只為將他吹到皇帝眼前。他與三王府往來關係密切,為了避嫌雲妃吩咐景翾需得特意裝作混沌酒醉提前離場,再由景琞找機會將他引薦給皇帝。好風憑藉力,想出風頭的慕公子反倒是幫了他一把。
“草民蕭珩見過皇上!”他跪在地上俯首磕頭,禮數一個不差。起身時拍了拍衣衫,輕輕拂了下玉佩上的流蘇。
“你這玉佩……”景琝覺得有些眼熟,倏地似是想起了什麼,突然瞪大了眼,握緊了攥著碧璽釧的右手,緩緩道,“朕瞧著花紋很是精緻,可有什麼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