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心裡一咯噔,偏巧海珊就把茶水灑在了繡花鞋上。
“哎呀——”海珊嬌柔造作地驚呼了一聲,“本宮鞋子溼了,昨夜裡腰疼得厲害彎不下腰,勞煩姑娘幫本宮擦一擦?”
“這位娘娘,您身邊不是有一位宮女嗎?”素黓抬手抓住了正要上前擦鞋的柏璃。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海珊厲聲道,“這裡是皇宮,不是你這種下賤坯子能隨便說話的地方!既然你喜歡替你的主子出頭,就該好好教習一下。”
樂萱給身後的宮女使了個眼神,涼亭裡僅有的三位宮女走了出來,兩個人在身後用力的按住素黓,菡妃的大宮女羽櫻用夾板套住了素黓的十指,頓時喊叫聲不絕於耳。
涼亭吃茶還隨身帶著刑具,她這才意識到是落入了圈套。她本想著現在身份明瞭,皇帝隨時都會召喚她進宮敘話,想也不想就跟著宮人走了,沒想到落入了這樣一個圈套,還連累了身邊之人。
海珊目光犀利地盯著柏璃,她只能踏著臺階走進涼亭,在海珊面前蹲了下來。
樂萱呷了口茶,“蹲著不合禮數,姑娘以為這是三王府?這位娘娘是嬪位,你得跪下擦。”
柏璃的手蜷了蜷,終究還是提著裙襬跪了下來,拿出帕子輕輕擦拭。
海珊一個抬腳把她的手踩在鞋下,用力的攆了攆,攆得玉指通紅。鞋邊粘著珠翠,稜角在手背上磨出了幾道血口子。
“用——手——擦——”海珊一字一頓地說道,語氣冷漠得可怕。
她不敢發出任何嗚咽聲,抬起被踩得通紅的顫抖的手,要去擦海珊的鞋,卻被一腳踢開。
菡妃懷裡的狸花貓“喵”的喚了一聲,從冷菡懷裡跳下,不知在地上尋找什麼,鑽入涼亭下的假山叢不見了。假山叢邊就是水塘,那貓竟不見了蹤影。
“寶月兒——”冷菡嬌柔卻冷然地喚了一聲。
“那就勞請姑娘幫本宮找一下吧。”
水火不容的事態騎虎難下,她只能舉步維艱地翻過涼亭護欄。涼亭欄下是一整片的太湖石,沒有可以墊腳的地方,雖說從前在藜安沒少翻牆,但腳下淨是成片的太湖石,若是腳下一滑,指不定摔成什麼樣兒。
她的手攀得很緊,生怕常年被雨水沖刷太湖石過於光滑,有什麼閃失。好容易踩穩了些,那隻狸花貓就在腳邊太湖石的夾縫裡,她向前跨了一步,彎下腰要去抱那隻狸花貓時,腳下越發不受控制,重心不穩向後摔去,跌入身後的水塘中。
沒有人下水救她,透過有些渾沌的水面,模糊的看見涼亭裡三人冷漠傲視的臉。她自知是圈套,卻不知圈套一環扣一環,菡妃的衣服上早就燻了百合香,她抱著狸花貓許久,那牲畜自是熟悉那味道,而後那狸花貓驚叫了一聲落在地上,不過是因為菡妃用水蔥似的長指甲掐了那隻貓,那貓吃痛,驚叫著落在了地上,涼亭地上也提前撒了百合香粉,貓便嗅著香粉的氣味,一路受指引躲到了太湖石的夾縫裡。夾縫外離水塘只有兩步之遙,沿水塘邊的太湖石上盡數塗抹了桐油,才使得她剛摸到貓就落入水中。
她自然是識得水性,卻不知皇宮水塘中常年種植蓮花,水底藻荇交橫,生生纏住了她的腳,她掙扎著踢了幾下,嗆了幾口水,腳下反倒纏得更緊了。
岸上三人漠然地看著水中掙扎的影子,轉身便散了。本來也沒有針對她的必要,三王府上一介舞姬,竟能時常受邀進宮,更與東宮往來密切,皇子不能時常進入內宮,近日往來更加頻繁,豈非是三王府與東宮傳遞訊息的工具。冷菡憂心東宮合謀在朝堂針對景燚,這才出手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