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旺,幾次三番連左相右相都壓不住冷家的勢頭,若不是仰仗著西宮菡妃的權勢,他們也不敢如此囂張,只不過景琝一直都找不到打壓菡妃的由頭,加上二皇子又有軍功在身,他忌憚著隱忍著沒有出手。這便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既可以把冷家的勢力連根拔起,也可以為他的兄弟平反。到底是當年他初登皇位處處受到鉗制,權柄還旁落在重臣手裡,眼看著嬴家出事他卻不敢有所主張,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著自己的好兄弟嬴澈軍功赫赫又是民心所向,皇位不穩固的他心底確是有猜忌也有妒忌,才任由冷家和眾臣這樣一環扣一環的絕殺嬴氏一族,十六年來愧疚的苦水一直灌溉在他的心田深處,愧疚、惋惜、後悔、心殤,五味雜陳,只能悄悄藏起嬴澈的那柄佩劍,偶爾睹物思人觸景生情時又是一陣苦水翻湧。
“這件事,朕一定會讓冷家給個交代,還攝政王府清白。”景琝將罪狀物證放在桌案上,語重心長道,“皇侄數年受苦了,不日事情查清楚後,朕就復你位分,世襲你父親的王爵。”
蕭珩緊繃著的一口氣總算鬆了下來,猛然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
“你方才說你有一個妹妹,人現今可在榆州城?”
“是。妹妹璃兒承蒙三皇子關照,現今小住三王府。”
“你若沒有居所,可暫時住在胤和殿。”胤和殿,那是皇帝起居處政之所。景琝說的話讓蕭珩有些始料未及。
“承蒙皇叔關照,珩兒現有住所。”
景琝抬首看了一眼面前玉樹臨風的少年,就像年少是兵場風流倜儻身姿卓越的嬴澈,二人的影子不斷在眼前與回憶裡重疊。歲月蹉跎得微微泛白的鬍子之下,隱藏了悄然上揚的唇角。
寒夜裡沒有一絲徵兆地,一連數道旨意下發在宮內外各處。製造局奉旨半月之內重新修葺好城西攝政王府,文禮府奉旨撥款三千兩黃金送往製造局供攝政王府修葺裝點,軍機府奉旨收回驃騎副將軍冷燁所有的軍權政權並且革職收監,右相府受命擬旨將冷氏一族所有在朝官員無論官銜打小一律降四個品級,左相與御國上將軍則連夜帶著一眾軍隊搜查冷家。
滿城皆知,攝政王的遺孤要重回王府掌家,冷家的命數也不長了。
一夜之間,冷家在朝官員皆是七品八品的芝麻小官兒,冷氏一族亂了陣腳徹夜無眠。在府邸上喝得酩酊大醉的冷燁懵然地便被拷上了鐵鏈送往了天牢,嘴中還醉意地罵罵咧咧。菡妃在胤和殿外跪了一夜,求皇帝饒恕她的母家,磕得頭都破了,景琝依然沒有召見她,反倒是添了一份旨意將她降為嬪位。
搜遍了冷府,終於在地下暗門裡找到了北漠送來的金銀財寶,其中有不少的九嬰金像,九嬰絲帛,無疑是私通北漠的如山鐵證。
榆州府衙一同被扔進天牢的那一刻,冷燁徹底絕望了,此生再也翻不了身,作下的所有罪孽終有一日是要歸還的,為了不拖累冷氏一族和他那位在宮裡的族姐,絕望中他畏罪自戕。
冷燁自裁的第二日,景琝便秘密宣召蕭珩與柏璃進宮,製造局的繡娘們等著量身製作世子與郡主的華服,文禮府的文士禮官也等著商量遷墓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