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樣,微不足道的事情,兒臣原以為沒有上報的必要。”
“打掃御花園內殿的宮人在內殿榻上尋到一支金步搖,這又作何解釋?”皇后舉起了手中那支金步搖,長長的翡翠珍珠墜隨晃動而搖曳。
“當時,”景翾頓了頓,“墨二小姐描圖樣描得有些眼花,兒臣便讓墨二小姐去內殿稍作歇息,至於是否是墨二小姐當時落下的,兒臣不得而知。”
“三皇子倒是句句有理,說得滴水不漏啊。”菡妃甩了甩手中的珍珠長釧,故意俯身道,“本宮可是聽說,內殿的床榻上錦墊那叫一個亂吶,若不是……”
“菡妃!”皇后高聲呵道,“這裡是儀鸞殿,不是你的頤秀宮,說話不要失了分寸!”
菡妃深吸了一口氣,正了正身子,背靠著綠檀木雕花椅,昂頭垂目,把玩著珍珠手釧。
皇后繼而道,“翾兒,今日這裡沒有外人,你只需說一句實話。暫且撇開昨日之事,不論你與墨家二小姐之間是否有什麼關係,且問你一句,你是否對那二小姐有意啊?”
“兒臣沒有。”他依舊沉靜。
“你也到了婚配的年齡,若是本宮去求皇上,將墨家二小姐許配於你作正妃,翾兒意下如何?”
“兒臣,已經有了心許之人,斷然不會娶墨家二小姐為妻。”他雙眸如靜潭之水,話語斬釘截鐵。
還不等皇后和雲妃發話,菡妃又夾縫插針火上澆油的插了一嘴,“翾兒到底是大了,長本事了。皇子聯姻向來是天家皇命,何時輪到皇子自己決定了?到底是雲妃教子不嚴,由得翾兒這般自由散漫。”
“翾兒。”皇后語重心長地喚了一聲,“本宮與你道一句實話。這件事已然傳了出去,已經有不少人知曉,人言可謂,為了皇家顏面與墨家二小姐的清白,你不得不娶。墨家二小姐是庶出,原本也是配不上作皇子正妃的,你就當娶一房妾室,置在王府就當是擺設,左右是不過是多添一碗飯,不會傷了你與正妃的夫妻和氣。”
“皇后娘娘這是默許了三皇子自選正妃?”冷菡拍案而起。
雲妃也終於忍不住了,置喙了一聲,“又不是二皇子的婚事,你動什麼氣?”
皇后不再提昨日御花園內殿之事,雲妃也護著自己的兒子。雖然達不到拖三皇子下水的目的,但三皇子也難逃娶墨家女兒的結局,算是在三王府替景燚安置了一枚眼線,也不算虧。她冷哼了一聲,沒有向皇后行禮,起身昂首張揚地出了儀鸞殿。
冷菡早就張揚慣了,慎映蘭也管不了,嘆了口氣,緩聲道,“這件事瞞不過你父皇,此番就算定下來了,來日翾兒娶妻之日,必得同時娶了墨家二小姐入府。”
“母后!”景翾跪在地上,眉宇微垂。
膝蓋磕在儀鸞殿的粉晶地磚上,聲音很大。
他很少求人,這是他長這樣大,為數不多的一次。
“回去吧。”皇后柔聲道,卻撇過頭不容再議。
景翾出宮的路上,遇見了奉旨入宮的墨姼,向他輕輕福了一下身子。
他本就介懷,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便裝作沒有看見,兀自徑直走去。
只有墨姼自己知道,一切早在她的算計裡。左右一對的金步搖,珠墜那樣長,既然是自己的飾物,落下一支怎會不知?只有在凌亂的床榻上留下一支屬於自己的物證,坐實了她與三皇子的關係,她才能名正言順的嫁給自己心許多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