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離得極近,近到陶語能感覺到他的呼吸灑在自己臉上,她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
嶽臨澤彷彿沒注意到她的嫌棄,還得寸進尺的彎了彎腰,用骨節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逼她和自己對視“我是管不著,就是不知道老常能不能管。”
陶語一哽,氣焰頓時消了大半。海島監獄上全是男囚,獄警自然也都是男的,這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她催眠進入自然也只能遵守規則。如果這混蛋真的跟老常說了,那她肯定會被攆走。
要是被攆走了,事情就不好辦了。
她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嶽臨澤的手指。
嶽臨澤無所謂的單手插兜,他很明顯的感覺到,在自己說完這句話後,對方立刻沒那麼囂張了。
他心中覺得好笑,這小獄警一到這裡就給胖子他們一個下馬威,他還以為是個什麼日天日地的人物,結果是個一詐就虛的小可愛。
還是個性別為女的小可愛。
“說話啊小獄警。”嶽臨澤笑眯眯的逼迫,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陶語。
剛才他一直沒在意,這會兒才發現小獄警鼻子挺翹,一雙大眼睛水靈的很,小嘴兒紅紅的,說話時露出整潔白皙的牙齒。這小模樣別說胖子,就是他也想捏捏了。
長成這幅模樣,別說是個女人了,就是個男人,在這島上也是夠嗆,嶽臨澤回憶起自己剛來時遇見的那些沒眼色的,眸色深了些。
陶語心中暗罵一聲,想了一下嘆了聲氣道“我本來不想說的,但既然你發現了,為了不引起誤會,我只能告訴你。”
嶽臨澤挑了挑眉,靜等著聽故事。
陶語卻不打算痛快的說出來,而是眯起眼睛道“不過你要先發誓,這件事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發誓,小獄警儘管說,這件事除了咱們,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嶽臨澤饒有興致的看著她,想知道她會找什麼理由。
是的,從一開始他就不覺得小可愛會說真話。
果然,陶語定定的看著他,半晌道“我七歲那年……出了一場意外……”
她剛一開口,嶽臨澤的眉頭便挑了起來,一股荒唐的預感油然而生。
陶語一臉沉重“那場意外,沒有奪走我的生命,卻奪走了我人生的希望,從那天起,我和正常男人就不一樣了。”
她說完,便面無表情的看著嶽臨澤,嶽臨澤也悠悠看著她,半晌,他在陶語緊張的心情下,緩緩對著她的臉“噗~”
不是笑得噴口水時無意識的動作,而是故意的、輕緩的,對著她的臉噗了一聲,動作之囂張,就差在臉上寫出我不信三個字了。陶語忍著被他挑釁的火氣,露出一個假笑道“你剛剛已經答應我了,不會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希望你能守信。”
“我答應的前提,是你要說真話,”嶽臨澤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小獄警拿我當傻子了?”
陶語嗤了一聲,不耐煩道“我說的就是真話。”
“不信,除非……”嶽臨澤拉了個長音,等她壓抑著火氣跟他對視時,他才笑了起來,“給我看看傷口。”
……一般副人格和主人格哪怕互不認識,也會有某種相似或關聯,嶽臨澤那種大佬到底是怎麼分裂出這種流氓的?還是說大佬表面一本正經,內心其實騷浪小婊砸,壓抑的久了就搞出這麼一混蛋?
陶語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嶽臨澤在她的目光下難得有些不自在,他沒被束縛的手摸摸鼻樑道“我說得過分了?”這島上常年連個母蚊子都沒有,難得來個跟自己性別不一樣的,長得好看不說還這麼好逗,他就一時失了分寸。
他的微表情落到陶語眼中,陶語立刻有了計量,一個呼吸之間,她的眼眶便紅了起來,別過臉留給他個倔強的側臉,冷淡道“上去。”
“……”她要是繼續發火,那他任她罵兩句就算了,可是小獄警突然這幅模樣,嶽臨澤覺得有些無趣,他咳了一聲道,“你先把手銬解開,不然咱倆上不去。”
陶語沉默的將自己這邊手銬解開,一邊故意別過臉一邊‘無意間’露出紅了的眼眶。嶽臨澤更覺沒趣,訕訕一笑單手撐著坑沿跳了出去,接著蹲下伸出手,手上的銀色手銬在太陽底下閃著光。
他笑了起來,露出整齊漂亮的牙齒“小獄警,我拉你上來。”
陶語掃了他手上的手銬一眼,心想這算不算風水輪流轉,之前她被拴著,現在換他被拴,雖然他們不是同一個人格,但總歸都長了一張同樣的臉、由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