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臨澤平靜的看她一眼:“是嗎?”言語裡似乎並不在意她因為什麼來到這裡。
陶語急忙點了點頭,隨後問:“那你這次是為了打理生意,所以才回延江城的嗎?”
“是也不是,”嶽臨澤道,“還有些別的事情。”
“……這樣啊。”陶語又沒可以繼續的話題了,於是她開始眼巴巴的等,結果等了許久,都沒等到他問自己一句為什麼,只好自己艱難開口:“我當年突然消失,你是不是嚇壞了?”
嶽臨澤勾了勾唇角,無所謂道:“時間太久,不記得了。”
“哦……”陶語一時詞窮,不知道該接些什麼,半晌才哼哧道,“那什麼……我不能跟你解釋為什麼我會消失這麼多年,但你要相信,這一切都並非我本意,我不是故意要走的。”因為這玩意兒全賴你當初沒出息,親一下就愉悅到連戾氣都給忘了。
嶽臨澤看她一眼:“回來便回來了,往日的事已經過去,你不必再糾結。”
……好傢伙,原來他比自己還要瀟灑,陶語心中又失落一分,看來時間真的有抹平一切歡喜過錯的能力?
他雖然不想多提往日,但陶語有一件事是要搞清楚的,那就是他分明已經將杏花樓佔了,想必也已經報過仇了,那為何這個世界還在?
陶語隱約覺得是和第一個世界一樣的原因,第一個世界裡的副人格,因為愛上她後卻發現她一直撒謊,心中的戾氣源頭便從父兄變成了她,而這個世界的副人格,會不會因為她的離開而戾氣源頭變更?
她越想越覺得可能,畢竟那時候他剛告白完離開,扭頭她便消失了,還一消失就是十五年,他本就是性格極端的人,恐怕會因為她的擅自離開恨透了她?
陶語一想到這一點,立刻有些坐不住了,畢竟這涉及到副人格的治療,她必須得確定他的病因。
“臨澤啊,”陶語叫完又覺得彆扭,眼前的人雖然和之前是同一個,但到底是成熟型的,她面對他時感覺像對著一個長輩一樣,直接稱呼他的名字讓人感覺很奇怪。
嶽臨澤本已經看向她了,見她又沉默下來,便耐心問道:“怎麼了?”
陶語咳了一聲,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你還記得十五年前你會考第一那日,我們說過什麼嗎?”
嶽臨澤手指動了動,輕笑道:“那時候我年紀小不懂事,說了那些奇怪的話來惹你心煩,你如今還記著呢?”
“嗯?”陶語疑惑的看著他。
嶽臨澤垂眸看著自己的指尖,淡淡道:“你不必擔心,如今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什麼都不懂的混小子了,也在你走後一年便娶了妻。”
陶語睜大了雙眸,他每說一句話她的心情便微妙一分,等他說完這段話,她的心情也就奇怪到了極致。她等嶽臨澤說完,才苦笑一聲道:“你不必擔心才是,我不會糾纏的。”
他說這些話,無非是要告訴她他們之間已經撇清關係,而他也有了一家子,希望她不要再提及當年的事罷了。
只是任她怎麼想,都沒想到嶽臨澤會已經娶妻,可想想自己雖然只是出去了一瞬間,但他卻是經歷了人生實打實的十五年,以他如今這個年紀,有老婆才是正常不過的。
如今任她怎麼安慰自己,還是感受到了所謂物是人非的蒼涼感。
嶽臨澤看了她的臉一眼,看到她臉上的失落並無半分反應,畢竟已經過了十五年,如今的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會因為任意表情猜測許久的孩童了。
“……那你如今也應該幾個孩子了。”陶語聲音有些乾澀。她消失一年這人就結婚了,想來對她也沒那麼喜歡,所以自己應該不是他戾氣的源頭。
既然不是,那肯定有別的原因的,但她現在跟成熟版嶽臨澤還不熟,不好多問他什麼,好在他們日後還能同一個屋簷下生活,她便可以慢慢打聽了。
嶽臨澤看她一眼,微笑:“內子身子一直不好,我心疼她,便沒有讓她生,所以我們至今無子。”
“哦,這樣啊。”陶語抿了抿唇,沒有再說話了。
車廂裡恢復了安靜,陶語低落一段時間後打起精神,突然感覺到有人盯著自己,她下意識的看向車廂裡僅有的第二人,卻看到嶽臨澤正在專心看書,似乎連餘光都未分給她一分。
陶語無聲苦笑一聲,心想這裡到底已經是十五年後了,她要適應這個完全改模換樣的精神世界,就必須摒棄先前那些慣性想法,重新和嶽臨澤培養親情。至於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也是時候收起來了。
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