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我高也沒我壯。”嶽臨澤在這種事上不是很信任她的小身板。
被他用懷疑的眼神瞄來瞄去陶語也不惱,只是笑眯眯的看著他:“但是我可以現在就找人把你給押進去。”
嶽臨澤愣了一下,有一瞬覺得陶語更可怕。礙於多方面的壓力,最終他只能含淚點頭答應,陶語為了安撫他,帶著他走進陰冷的房子時溫柔道:“等查完了,我給你買糖葫蘆。”
“……哦。”嶽臨澤心不在焉的看著周圍環境,抓著她的手越來越用力。
陶語微微吃痛,但看到他滿臉的惶恐不安後還是忍住了,一邊往屋裡走一邊觀察四周,很快便到了停屍處。
一進最裡間的屋子,陶語就感覺到襲人的涼氣。屋子四周都放了降溫的冰塊,屋子正中間擺了一張床,上面趴著臉色灰敗又僵直的周英。
直到這一刻,陶語親眼看到屍體時,才確定周英是真的死了。所以是誰殺的?跟副人格的非正常死亡有關係嗎?陶語的心緩緩下沉。
正當她想繼續往前走時,手上立刻傳來一陣阻力,一回頭就看到滿臉抗拒的嶽臨澤。她無奈道:“這才到門邊。”
“說好的遠遠看著。”嶽臨澤不高興。
陶語只好看向仵作,仵作覺得嶽臨澤肯進來就已經很謝天謝地了,至於其他的還是別要求太高的好。陶語見狀只好作罷,沒有再繼續往前,免得讓這些人心生懷疑。
有了嶽臨澤在場,仵作開始檢查,一邊檢視一邊將結果說了出來:“根據屍僵來看,應是丑時至寅時之間落水。”
他旁邊的學徒立刻將線索記錄下來,而陶語身邊的嶽臨澤則是主動抱住了陶語的腰,一副大鳥依人的模樣。陶語被他勒得差點喘不過氣,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鬆開些,嶽臨澤這才不情不願的鬆開一寸。
這邊小兩口小動作不斷,仵作斜了他們一眼後又接著驗屍:“口鼻有水,應是嗆住窒息過,指縫中有泥沙,看來在水中掙扎過。”驗到傷口處時仵作皺眉,“傷裡有碎石子,應該就是落水時撞到尖銳石頭上導致的,只是……”
“只是什麼?”陶語立刻問。
仵作沒想到她會說話,頓了一下後沉聲道:“只是為何傷口有淺淺燒灼過的痕跡?”
“……掉進水裡,怎麼會有燒灼過的痕跡?”嶽臨澤抖了抖,把剛鬆開一寸的胳膊又縮緊了,陶語被他勒得差點翻白眼,忙伸手去扣他的胳膊,也顧不上去問仵作問題了。
仵作聽到嶽臨澤的疑問後又觀察了會兒,頻頻搖頭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看來要仔細查驗,不過此事還是得先跟周家人說一聲,看他們做何打算。”
“那就這樣定,沒事的話我們能走了嗎?”嶽臨澤懇切的問,顯然已經怕到了極致。
仵作失笑:“是的城主大人,你們可以先行離……”
還有一個字的音沒發出來,嶽臨澤就已經拖著陶語往外跑了,跑出去很遠才停下,心有餘悸的看著陶語問:“你就不怕嗎?”
“一個死人而已,有什麼好怕的,總不會起來咬我們。”陶語好笑道,看到嶽臨澤在聽完她的話後瞬間亮起欽佩的眼神,心裡滄桑的想,再可怕也不如之前某個世界裡的等身陶瓷娃娃可怕。
嶽臨澤的眼睛還有些溼潤,此刻軟軟的看著陶語,半晌笑了起來:“我媳婦兒真厲害,什麼都不怕。”
“是啊,不怕,本就沒什麼好怕的。”陶語看到他雙眸中帶著不諳世事的天真,忍不住態度也柔和起來,牽著他的手往外走,“日後如果再遇到覺得怕的事,就來找我商量知道嗎?”
現在看來留下就仵作驗屍是不太可能了,還是得自己找機會來一趟,單獨驗一下,看看死因到底是什麼。直到現在她還覺得這個世界周英的死,和幾個副人格死亡一事有著莫大的關聯,一天查不清楚,她就一天沒辦法安心。
嶽臨澤應了一聲,微微有些興奮:“之前我想去廟裡當和尚,婆婆他們死活不樂意,我還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總算知道了。”
“為什麼?”陶語挑眉。
嶽臨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臉上飛起兩抹紅:“因為當了和尚,就不能娶媳婦兒了,但是有媳婦兒是這個世上最讓人開心的事,他們疼我,想讓我過得開心,所以才要我這麼做的。”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裡彷彿有星星一般,每一個表情和動作都帶著少年人特有的誠懇。直到這一刻,陶語才明白為什麼有些人說,情話只有天真的年輕人說才有味道。
“……你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