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話,聲音微微哽咽起來,這幾天他一直睡不好覺,整個人都陷在掙扎裡,他不捨得病弱的大少爺傷心,又無法坦然欺騙二少爺,導致他的愧疚越來越重。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您二位如果還活著,這選擇是不是就該你們來做了,你們可真是給我留了個爛攤子啊……”
管家的聲音發顫,在快要哭出來時,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他立刻收斂了情緒,又變成了溫厚的管家先生:“您好。”
“管家先生,我們是來送禮服的團隊,選擇我們在路上出了點事,恐怕暫時去不了了,您能叫個人來把禮服拿走嗎?”那邊一個年輕人火急火燎的說,同時順著訊號傳進來的,是對面的一片嘈雜。
管家一聽眉頭皺了起來:“怎麼回事?”
那人嘆了聲氣:“和一個男人的車撞在一起了,明明是他的過錯,他卻不講理非要報警,我們現在可能要去警局,您趕緊叫人來,遲了就得去警局找我們了……”
“你說誰不講理呢?你沒錯為什麼要怕進警局啊,該不會是故意讓我追尾想訛我呢?”一個極其囂張的聲音傳過來,接著就是年輕人和他吵架的聲音。
管家嚴肅道:“好的,我現在去拿衣服,把地址發給我。”
那邊立刻結束通話了,下一秒就傳了個地址過來,管家看了一眼換上衣服就出門了,大少爺難得像個正常年輕人一樣想給自己喜歡的人一個驚喜,他絕對不允許會出現任何瑕疵。
管家的車很快從院子裡開了出去,轉眼就消失在路的盡頭,在他離開後,一輛黑色邁巴赫緩緩朝岳家宅子開去。
車裡,副駕駛上的光頭胖子從後視鏡看了嶽澤一眼,嘖嘖道:“太嚇人了,總有種後面坐的是岳家大少的感覺,看了幾次都適應不了。”
此刻的嶽澤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平日裡不羈的頭髮梳得十分整齊,臉上敷了一層化妝品,把眼下那道傷疤遮蓋住了,整個人的臉色也十分蒼白,加上冷淡的氣場,任誰也看不出他和嶽臨的區別。
嶽澤聽到胖子的話看了他一眼,沒有接他的話茬,胖子知道他這幾天心情不好,因此也不在意,而是轉臉看向安安爸爸。
“適應不了就對了,管家和嶽臨一走,這座宅子裡恐怕就不會再有人能認出老闆了。”開車的安安爸爸滿意的看了眼嶽澤。
胖子眼珠子一轉,嘿嘿笑了起來:“嶽哥,你說嫂子能認出你不?”
“廢話,陶語怎麼可能認不出他。”安安爸爸斜了他一眼。
胖子不服氣:“我和嶽哥認識沒十年也有八年了,我都沒認出來,嫂子才認識嶽哥幾天,怎麼可能認得出來。”
“滾一邊去,你跟老闆什麼關係,陶語和老闆是什麼關係,有可比性嗎?”安安爸爸笑罵。
胖子一想也是,忍不住笑得更開心了,看著岳家的大門越來越近,心裡隱隱升起一股激動的感覺。他們從解決完周英那小子就開始計劃,終於等到了嶽臨離開的時候,這會兒總算可以去接嫂子回去了。
也是老天幫他們,嶽臨走後他們就立刻往這邊來了,恰巧遇到岳家常用的服裝團隊,嶽哥認出他們的車牌後立刻叫人把他們攔截,從而順利的引開了管家,這無形中又為他們增加了幾分勝算。
車子駛到大門口,保安小跑著出來,看到副駕駛上的人後疑惑一瞬,又看到後座的嶽澤才趕緊鞠了一躬,扭頭把大門上的鎖給開了。
車子順利的進入了岳家,緩緩朝著後院走去,剛剛還在屏息的胖子立刻鬆了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這保安那麼神,一眼就把咱們給拆穿了呢。”
“胡說八道什麼,老闆計劃這麼久,怎麼可能會被輕易拆穿。”安安瞪了他一眼。
胖子自覺說了不吉利的話,急忙呸呸呸幾聲,笑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滾一邊去,”安安爸爸笑了起來,等車停好後側身看向後面,臉色總算嚴肅了些,“嶽臨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回來,不用太擔心他,至於管家,也不知道小二他們能拖多久,你儘快把陶語帶出來,咱們立刻離開。”
嶽澤看了他一眼,沉默的點了點頭,接著便從車上下去了。他在原地站了片刻,才緩緩朝著主宅的方向走去。
胖子看著他單薄的背影,忍不住感慨:“到底是一個媽生的,之前雖然知道他們長得一模一樣,可從來沒覺得他們像過,這會兒一看,果然是親兄弟。”
“如果你在老闆面前說這句話,他肯定把你的牙給打出來。”安安爸爸涼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