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臨澤平靜的聽著她說出這句話,一如十五年前英公子佔了他的房間時、每一個她睡過頭的傍晚。十五年的時間並未給這個女人帶來任何變化,彷彿這漫長的時間對於她來說,都不過是睡了一覺而已,睡醒了四周還是那個模樣。
他輕輕勾起唇角:“如今咱們已經不是當初的窮姐弟了,不必自己親自做飯。”
他的聲音一響起,陶語立刻就清醒過來,她嚇得一個激靈,忙坐起來看著他:“你怎麼跑我屋裡來了,不是說了要敲門嗎?!”
陶語說完立刻就閉上了嘴,因為她發現這句話自己說得實在是太頻繁了,然而先前隨便說都可以,但現在不行了,如今的她已經完全處在了劣勢。
嶽臨澤聽著這些熟悉的話,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只是這些笑意背後掩蓋的,是無盡翻滾的涼意。他不在意的起身:“只是一直敲門你不應,所以才進來的,該用膳了,起來。”
“……哦。”陶語小心的看他一眼,見他沒有怪罪,這才放下心來,如今這個人憋著勁想要整治她,她自然不能再多得罪人了。
嶽臨澤見她不動,頓了一下後知道她這是在等自己離開,他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扭頭朝外頭走去。
陶語鬆了口氣,趕緊起來洗了把臉,怕他等得著急,水漉漉的便出門去了,而門外並沒有嶽臨澤的身影。
“……自作多情了是。”陶語用袖子抹了把臉,自嘲一笑後朝廳堂走去。府邸的院子呈長方狀,路也都是筆直筆直的,是以很好辨認,陶語很快就一個人到了廳堂,而嶽臨澤已經坐在那裡等著了。
她摸摸鼻子坐到嶽臨澤對面,看了眼他旁邊的空位疑惑道:“你的夫人呢?”
“內子身子不適,只在閣樓上用膳。”嶽臨澤看了她一眼道。
陶語點了點頭,正要說些什麼,一個下人便過來了,看嶽臨澤點頭後,便往後退了一步朝外頭招手。接著就出現了一行端著菜的人來了,很快一張桌子上便擺滿了餐盤。
這些人無聲的來又無聲的走,如果不是桌上冒著熱氣的飯菜,陶語肯定以為剛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吃。”嶽臨澤溫聲提醒。
陶語應了一聲,便低下頭開始用膳,一頓飯吃得說不出的壓抑,她琢磨著用完餐同嶽臨澤聊聊,可惜一頓飯吃到末尾時,四周突然響起鐘聲,陶語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看向嶽臨澤:“怎麼了?”
“無事,是內子在叫我,我去看看,你繼續吃。”嶽臨澤放下筷子道,見她點頭後立刻便離開了。
陶語莫名的盯著一桌子飯菜,半晌疑惑這兩口子的召喚方式是不是太奇怪了些?她用完膳又等了一會兒,見嶽臨澤遲遲不回來,便知道他今晚或許不會回來了。
說不出心裡什麼滋味,陶語嘆了聲氣便要往自己別院走,走了兩步後看了眼樹上的符文,見四周一個人都沒有,她迅速撕了一張下來塞到懷裡,接著繼續若無其事的往前走。
還未到院子裡,遠遠便看到幾個下人正往她房裡抬熱水,陶語心頭一動,便過去道:“是給我沐浴用的嗎?”
一個恬靜的小姑娘正監督這些人抬水,聞言忙扭過頭來,看到陶語後笑著福了福身。
陶語也掛上一個和善的微笑:“你們是府裡的下人嗎?可知道我是誰?”她想知道嶽臨澤是如何跟這些人介紹自己的。
小姑娘又笑笑,溫柔的低下頭。陶語皺了皺眉,瞬間當做無事一般:“你是臨澤派來服侍我的嗎?你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面露難色,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陶語盯著她看了許久,眼睛逐漸眯了起來:“你不會說話是嗎?”
小姑娘愣了一下,接著低下頭去。陶語又看向其他人,這些人始終低著頭做事,偶爾兩個人之間有交接,也是用手比劃的,她心裡猛地一沉。所以這府裡的下人都不會說話是嗎?!
難怪方才上菜時,那些人連句好都不問,只是一味的往上傳菜。陶語的手逐漸攥成拳,不敢再深想下去。
等熱水送完了,小姑娘笑著朝她行了一禮,接著便帶著一行人離開了。陶語滿臉複雜的回了寢房,看了眼桶裡的熱水嘆了聲氣。
其實她並不怕副人格對她做出什麼事,只是這種等待的過程太煎熬,尤其是明知道他會對自己不利的情況下。嶽臨澤煎熬十五年是很冤枉,難道她一眨眼十五年就沒了不冤枉?還是嶽臨澤自己沒出息親了一下腦門就把事情搞成這樣的!
她坐了許久,最後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為了能在嶽